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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门盛宴采莲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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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门盛宴采莲舞

2018-04-15 作者: 小妖重生

鸿门盛宴采莲舞

雪兰殿修建于大景十年,当时的夏俊驰已经十岁有余了,三宫六院,已不再是号称佳丽三千,每年不知有多少年轻貌美的女子进宫,即便是为皇上诞下了皇子,皇宫之中,兰妃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淑媛,谁也不曾放在心上。

可那一年,御花园中桃林的惊鸿一瞥,被偶然经过的景帝相中,直接从一个从二品的淑媛晋升为是妃之一,特为其修建了宫殿,殿宇皆用汉白石砌成,雕栏玉砌,玲珑盈澈,取其封号,命名为雪兰殿,一时荣宠后宫,不知羡煞多少旁人。

直到现在,景帝依旧后宫佳丽三千,每月也必定要来这雪兰殿一两回,未必会在这边宿下,也会呆上几盏茶的时间。

五皇子之事,朝内朝外,不知道被多少人瞧了笑话去,宫里的那些个人也不过是在背后议论,又有哪一个人是敢当兰妃的面,嬉笑嘲讽的。

兰妃谈不上绝色,不过只是商贾之年,也就只最近几年,皇上怜爱,擢拔了陈家的几个兄弟,她才有了靠山,算是光耀了门楣的,可唯一的一个儿子却沦落的如此下场,也不知道这兰妃娘娘是有福之人还是无福之辈。

寿宴的地点设在了兰妃的雪兰殿,夕颜与夏夜白相携赶到的时候已是傍晚,艳阳西下,像是鸡蛋一般,将整个皇宫包裹了起来。

华灯初上,放眼望去,金碧辉煌的宫殿屋檐之下,盏盏的琉璃宫灯高悬,夜风吹来,灯随风动,左右摇晃,一闪一闪的,这样的美景,自然也不是外边随随便便哪户人家能看得到的。

琉璃上下,谁人不知,兰妃娘娘爱子如命,五皇子落得如此下场,兰妃当负主要责任,偏生夕颜也被牵扯了进去。

夕颜心里却是轻视兰妃的,觉得她完全就是在自找罪受,若是将来她与夏夜白的儿子如此荒唐,她权当没生过这样的儿子,有道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便是断了命根,也休想她回怜惜半分,若是别人不惩治他,她就把他活活给打死。

自五皇子夏俊驰出事以来,她三番两次派人来恭王府邀她与夏夜白二人入宫,不过是想借机报复而已,她心里如何不知,今日的生日宴必定是一场鸿门宴,有道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小白不傻,便是入了宫,她心里也能放心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就不信,当着那么多人得面,那兰妃能耐自己如何。

不过她心里着实有些恼火,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将责任一味推给他人,简直无知,生日设宴,特邀她与小白一同进宫,分明就是黄鼠狼给鸡百年,不安好心。

她与夏夜白走在前边,相思红豆二人紧随其后,一行人尚在门口,来往宫婢甚多,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太监手上端着东西撞到她的身上,夕颜向后退了两步,整个人倒在夏夜白的身上,夏夜白正想发作,却被夕颜拦住,眨眼的瞬间,那人已经没入人群。

夕颜快速转过身,瞧着那低着头,从自己身边经过的鬼鬼祟祟的太监,隐隐觉得有些眼熟,紧了紧他方才塞到自己手上的纸条,笑着转过身,整个人倒在夏夜白的怀中,迅速将方才那小太监给自己的纸条打开,上边的两个字歪歪扭扭的:小心。

夕颜一愣,小心?小心谁?兰妃吗?还是其他人?

她自诩记忆力甚好,那小太监的背影她瞧着分明就是眼熟的,不过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进宫的机会不多,加上这次不过才两次而已,前后根本就没见过几个太监。

“你在宫里有人?”

夏夜白自然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将她揽进怀中,拍了拍她的背,略微带着好奇,小声问道。

夕颜将东西收进怀中,笑着摇了摇头:“觉得熟悉,却不曾记得在哪里见过。”

夕颜从夏夜白身上站了起来,将东西收进怀中。

“王妃,您没事吧?”

“不过是被撞了一下,能有什么事。”

红豆憋了瘪嘴:“也不知道那太监是怎么回事,走路也不看着点,太不像话了。”

夕颜笑着没有说话,夏夜白将她揽进怀中:“什么事?”

夕颜紧握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担心:“一开始就知道的,鸿门宴而已,看样子她一切都准备好了。”

夕颜的声音很小,来往的宫娥又多,里边传来缕缕的丝竹之声,纵然是跟在她身边的相思红豆,也是丝毫未觉。

“一切以你自己为重,无需顾虑我。”

夏夜白低头凑到她的耳畔,那口气,自是无比的认真。

他有自保的能力,皇宫之中的那些人向来不把他当回事,对他下手的可能性不大,而且那个人也不会让自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什么意外来,倒是她,太过优秀,早就因为他成为众矢之的,他失去了她,就会变成以前那个人人都可以欺辱的夏夜白,只要她消失或者发生了意外,那些人只会对她下手。

来往的宫娥很多,里边的丝竹之声传来,阵阵的喧哗,便是紧随在夕颜身后的相思红豆二人,也没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紧随他们身后的相思红豆二人不明就里,见自家的主子不分时间场合的亲热,引得一旁的宫娥纷纷驻足观看,那两个脸皮堪称铜墙铁皮的主子坦然自若,倒是随身的两个丫鬟面红耳赤的。

出乎夕颜预料之外的是,她在雪兰殿第二次见到了景帝,她没料到兰妃竟如此得宠,宫里好些个嫔妃娘娘,便是整十的生日,皇上也未必会到场,而兰妃今年不过三六,兰妃自己起先也没料到会这般隆重,如若不然,昨日去恭王府通报的人必定会提起此事。

皇上,皇后,丽妃,还有其他的诸位嫔妃皇子,饶是身体一向抱恙的太子也携了太子妃前来,夏天辰与莫芸菲也在其中,还有好些个官家小姐,大部分都是生面孔,只有几个是在上次牡丹园觐见丽妃时匆匆见过一面,比起夏天辰大婚,也算的是丝毫不逊色了,兰妃面上有光,一整个晚上都是笑意盈盈的,宫里的其他女人也只有羡慕赔笑的份,也许她们心里还在暗自责怪自己,早知皇上今儿要来,就该打扮的再漂亮些。

雪兰殿的正中,摆放着金龙大案桌,面北朝南,这位置,原该是帝后并肩而坐的,论身份,兰妃自然无法与皇后相提并论,若是论理,兰妃是寿星,这样的日子,即算是皇后,也不能凌驾其上的,到底该怎么坐,不过全凭皇上一句话而已,兰妃深得皇宠,却一直推脱如何也不能凌驾于皇后之上,皇后知书达理,说什么也要将自己的位置让给兰妃,到最后,原该是两人坐着的位置,愣是摆放了三条凳子。

夕颜坐下夏夜白旁边,看着皇后脸上大方得体的笑容,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王氏入宫二十多年了,一直管理后宫,后宫之中,虽是大小纷争不断,却从未有过大的动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表面上装的也是贤惠大方,与景帝更是从小一起长大,算得上青梅竹马,可皇帝专宠过丽妃,兰妃,还有其他数不清的女人,似乎从未将心放在她的身上。

大景七年,太子深中剧毒,他这个做丈夫的,做父亲的也未给过丁点的关心,皇上看似对皇后客客气气的,但终究显得疏离,明明太子长的与他最像,可他最宠的却是丽妃诞下得四皇子。

从今日台上那两个演戏的女人看来,夏俊驰应该将东城门的那笔帐算在了夏天辰的身上,兰妃应该也已经知晓,而且还和皇后达成了协定,夕颜笑着,瞧了眼被她们二人冷落在一旁的浅笑依依的丽妃,这个女人,才真的是个厉害角色,能屈能伸,她的手腕,比皇后还有兰妃的任何一个人都还要厉害。

皇上的左手边紧坐着丽妃,依次向下,除了各宫的妃嫔,左右两边分别坐着今日前来道贺的皇子公主们,夏俊驰没来,五皇子妃来了,温婉柔弱,中上之姿,算不得绝色,面容憔悴,一看就是个好欺负的,这样的人,也难怪五皇子如此大胆了,母妃纵容,取得又是这样一个什么都管不住,又无法吸引他的妃子,不出去偷吃才怪。

左右两边的第一排各自坐着太子殿下夏明旭还有四皇子夏天辰,诸位皇子按着长幼的次序依次向下,再然后便是一些受邀的亲贵还有女眷。

因为是兰妃的生日,宫规严谨,那些朝堂之上的文武大臣自然是不能来了,到场的基本都是些皇室成员,说是家宴,那也是丝毫不为过的,不过其中不乏朝中大臣的一些千金,向来是兰妃特意安排的。

自己的儿子是指望不上了,身为爱儿心切的母亲,恐怕是急着给他铺路造桥了,便是将来自己离开,也能有他安生立命之所,不至于像小白那样,被街边的乞儿欺辱。

夕颜来回将雪兰殿到场的来回扫射了两遍,并未瞧见白凤,心里不禁讶异,她原以为白凤今日会到场。

将在场的人差不多扫了一眼,夕颜开始打量这雪兰殿的环境来,虽比不上东宸府奢侈精致,匠心独运,不过看的出来,当年皇上定是极为宠爱这位兰妃的。

雪兰殿临湖不远,可以说是依湖而建,到场的众人分左右两排坐开,刚好形成一个环形,而正前方则是皇宫之中最大的湖畔,湖畔之上,是一个环形的圆台,作为歌女表演之所。

湖畔四周,亭台小榭环绕,一排过去,屋檐之下全悬挂着灯笼,碧绿的湖水波光粼粼,清晰的倒映着月光的影子,漆黑的天空,那一闪一闪的星坠子也一同陨落进了这碧水湖畔,丝竹乐声起,伴随着那湖水流动的声响,声音越发的清亮悠远,少了些嘈杂之声。

“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宠爱陈兰香吗?”

夏夜白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畔,前些日子,被她折腾的生不如死,今儿大家都在,她无论做什么,她定是不会驳了他的面子的。

夕颜只觉得浑身酥麻,尚未反应过来,瞧了台上的兰妃一眼,才回过了神,陈兰香是兰妃的闺名,那个他自然指的就是景帝了。

身为父亲,景帝彻彻底底是失职的,确实没有资格让夏夜白和其他人一样,称呼他为父皇,那太子夏明旭心里想必和小白一样,对他恨之入骨,不过身为太子,对着谁,怕也是不敢用他来替代的。

夕颜转过身,一双晶亮的眼眸在四周琉璃宫灯的辉映下,像是漫天的星辰都嵌进了一般,闪闪发亮的,夏夜白贴在她的耳畔,瞧着另外几个对她怀里的小女人虎视眈眈的男子,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眸底的寒光闪过。

夏明旭蹲坐在地上,深凹的眼,苍白的脸在灯光的辉映下近乎透明,精神却还是不错的,他坐在左排得第一个位置,与夕颜的位置恰好是相对的。

他端起药茶随意的喝了一口,深邃幽冷的眸透过重重的灯光,似有若无的落在夕颜身上,殿里的其他女子都是粉妆浓抹了,偏生她素颜素衣,仿若万花丛中的一点绿色,越发的扎眼起来,尤其是她的笑容,淡淡的,自信从容,怎么也让人无法移开视线来。

夏天辰与夕颜坐在同一侧,一旁端坐着肚子大大的莫芸菲,两人有说有笑,可那双眼睛却忍不住想下瞟,看着她与夏夜白说说笑笑的,那笑容,温婉如水,灯光辉映下,也跟着散发出淡淡的柔和光芒,没有冰冷,更瞧不出人来的嘲讽来,可这样的笑容从来都不属于自己。

“还是兰妹妹的面子大,这么多的人,真真是羡煞死我了。”

丽妃淡淡的开了口,悠悠的站了起来,伸手对着兰妃举杯,脸上的笑容在灯光的辉映下,越发的柔媚起来。

“是我们该恭喜丽妃妹妹才是,这侧王妃进门才没多久,肚子都那么大的。”

王氏笑了声,一双眼睛往莫芸菲的小腹瞟,嘴角向上扬起,笑意浮现,兰妃与丽妃二人当场就变了脸。

这句话,不可谓不狠,夏天辰是什么人,琉璃上下闺中少女的理想夫婿,向来是风流不下流,行为举止从不放荡,莫芸菲肚子里边的孩子对四皇子一派来说,这是拉拢莫言安的利器,不过这未婚就怀上了孩子,哪里是能上得了台面的,说出来谁都没脸,这棋子虽好,却也是夏天辰光辉的人生不可磨灭的败笔。

兰妃就更加不用说了,唯一的一根独苗断的彻彻底底,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笑话呢,这完全就是她心里的一根刺了,也不知这皇后是怎么想的,这样大喇喇的就挑了出来。

皇后与兰妃现在是联合起来了,不过这样的事情,兰妃定然是不会告诉皇后的,这王氏也算是踩狗屎运了,兰妃恨夏天辰,连带着的对丽妃也是恨之入骨的,这皇后说的话虽然刻薄,不过这兰妃肯定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在丽妃身上了,哪里还有心情去怪罪皇后。

底下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不由的露出笑意,而其余的那些盛装打扮的女子,则是一脸的嫉恨,满是鄙夷的盯着靠在夏天辰怀中打着肚子的莫芸菲。

丽妃怔了一瞬,脸上很快就恢复了笑容:“这确实值得恭喜。”

她转过身,看着对边第一排的莫云霞:“太子妃可要加把劲了,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莫芸菲浅浅一笑,有些尴尬,皇后却恨得牙痒痒,这太子殿下是个药罐子,这能活多久还是个问题,莫云霞的肚子不见消息,可是急坏了太子一支的人。

景帝不知做何想法,任由台上的三个女人一台戏,也不说话,只置之一哂。

夕颜不由得奇怪,转过身,却见夏夜白盯着台上的三个女人,银白面具的眼眸满是了然,夕颜伸手,用力的捏了夏夜白一把,想要询问个中的缘故,哪想到夏夜白却猛然从桌上跳了起来,皱着眉头,揉了揉自己的手臂:“颜颜,你干嘛那样用力捏我。”

面具下那双眼睛雾蒙蒙的,巴巴的瞅着夕颜,撅着嘴,像是快要哭出来了一般,众人的视线顿时集中在夕颜身上,顿让她觉得头皮发麻,伸手,小心的扯了扯他的衣裳,一双眼睛恶狠狠瞪着他,这鸿门宴,还不知有什么埋伏,她可不想在他身上费心思。

夏夜白对着她笑了笑,动了动唇:“你看着。”

夕颜满头的雾水,仰首看着他。

“你来了。”

主位上的景帝转过脑袋,一双深邃幽黑的眼眸看着戴着银白面具的夏夜白,夕颜此刻正仰着头,看着夏夜白,并未发现,那笑容,在灯光的映衬下,慈祥和蔼,完全就不像是一个冷血的父亲。

“就是因为你们太吵,颜颜才会那样用力捏我的。”

夏夜白哼了一声,狠狠的剜了台上的几个女人一眼,挥开夕颜的手,挨个的指着台上的皇后,兰妃,丽妃;“你,你,你,好吵好吵。”

边说边生气的跺脚。

“你。”

指尖突然调转了方向,指着正中的景帝:“让他们住嘴,我饿死了,要吃饭。”

那稚嫩的嗓却带着命令,竟是丝毫不惧的。

雪兰殿内,寂静无声,夜风吹来,连那一丁点微弱的呼呼声都可以听的清清楚楚,琉璃宫灯高悬,左右摇晃着,夕颜也吓了一跳,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瞅着夏夜白,夏夜白见夕颜瞧他,露出了憨憨的笑容。

若非心中明了他是在装疯卖傻,此刻的夕颜定会拽着他的手跪在地上请罪。

这样想着,夕颜忙从桌上离开,拽着夏夜白的手走到正中,在景帝跟前跪下:“皇上恕罪。”

他的傻,现在还没人知道,她暂时也不想别人知道,以免惹来麻烦。

相思红豆两个丫鬟见了,忙跟在夕颜的身后,也一同跪在地上,低着头,诚惶诚恐,沉默不语。

她心里虽然担心,不过也明白,小白他不是傻子,断然不会一时的冲动,把自己往死路上逼的,他让自己看着,看什么,他敢这样做,是不是肯定景帝不会责罚怪罪于他,他就这么肯定吗?

夕颜微垂着脑袋,一双眼睛却不安分的在景帝身上的乱瞟,黑色镶金边的长靴,一身明黄的织锦龙袍,面色平静无波,深邃幽冷的黑眸微微的有些呆愣,对,就是呆呆的表情,带着点点的怜爱,灯光辉映下,隐约还有些愧意,夕颜的眼角顺着他的视线不断的延伸,最后落在夏夜白身上。

“身为皇子,居然敢对皇上不敬,简直胆大包天,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丽妃的表情有些奇怪,端着酒杯的手微微的有些颤抖,看着夏夜白,眼睛瞪得大大的,甚是惊恐,皇后好几次动了动唇,到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倒是距离景帝最近的兰妃,一手酒杯,一手指着夏夜白,颐指气使。

不一会,便有几个手持长枪,身着银色铠甲的御林军冲了进来,那一刻,丽妃的嘴角含笑,盯着兰妃的眼神分明就是冰冷的嘲讽,像是在取笑她的自不量力。

静静坐在一旁的夏天辰与夏明旭二人甚是默契的挑了挑眉,盯着场内的夕颜,皆是一副准备看戏的模样,可夕颜跪在正中,双手撑着地,低着头,没有求情,没有反抗,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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