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些肉麻的情话,水墨凝的皮肤之上瞬时起了数层鸡皮疙瘩,她抬眸白了一眼玄峥,怒道:“神经病!”
玄峥听后却是仰首负手大笑起来:“哈哈哈……”
水墨凝盯着大笑不止的玄峥,脸色发黑,她是笃定玄峥现在不会碰她,所以才能敞开心怀地去骂他。只是,这个男人果真是变态,她骂他,他都能笑成这样,不是神经错乱又是什么?
玄峥兀自笑了一会儿过后便转头对他身后的那名三十几岁的妇女说道:“还不近前来参见夫人?”
那妇人闻言旋即躬身上前对着水墨凝请安道:“夫人好。”
“嗯。”水墨凝瞥了一眼稳婆淡淡地应了一声。
玄峥看了一眼水墨凝,说道:“这个稳婆的经验非常好,林瑾瑜,你想死,没那么容易。”
水墨凝眼神淡淡,没有再说什么。
玄峥撂下话语后便转身离去了。
“这些日子,你就住在这里吧。”水墨凝对稳婆说完话后便又对海螺说道:“海螺,你去收拾一个房间出来给她住吧。”
“是。”
那稳婆应下后又看了一眼水墨凝后方才跟在海螺的身后碎步离去。
水墨凝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她之所以要找稳婆,不过是为了能够放出些许风声而已。
她的一言一行全部都被玄峥的监控着,让她没有半点发挥的余地。
现在只希望玄峥在给她找稳婆时,于不经意间泄露风声,好让流景的人知道她在这里。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南临紫尧城豫章王府的密室之中,纳兰昊月已经被关在这个密室中差不多两个多月了。
因为身体本来就不舒爽,纳兰昊月过得来完全不知天日。
纳兰睿浈只要一有空就会过来逼他在那张传位诏书上签字,不过,最近似乎有些日子没有见到纳兰睿浈进密室了。
对于这件事,纳兰昊月还是有些奇怪的,他被关在黑黑的石屋之中,不知日子,也算不准究竟是有几天没有见到纳兰睿浈。
被关的这段日子里,由于百无聊赖,纳兰昊月做的最多的一件事便是睡觉,是以,他虽然被关着,身体倒是好了不少。
这一日,纳兰昊月才醒来没多久便听见石门开启的声音,他眼神一眯,看向石缝处,本来以为会看见纳兰睿浈的身影,结果进来的人却是林振青。
纳兰昊月在见到林振青时,眼眸一瞪,伸手质问道:“好你个林振青,你居然随同纳兰睿浈一起谋反。”
话音落下后,却见林振青竟是垂首跪在了地上对纳兰昊月请罪道:“臣救驾来迟,还请皇上责罚。”
纳兰昊月闻言身子僵了一下,随后试探性地垂眸问道:“你说你是来救朕的?纳兰睿浈呢?”
林振青颔首回道:“前两个月自从皇上失踪豫章王统领大权之后,臣便觉得此事有蹊跷,遂一直暗中查访,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查到竟是豫章王将皇上掳走了,于是,臣便不动声色地联合朝中大臣联合抗击豫章王,紫尧城中的暴乱刚刚才停歇,臣率军占领了豫章王府,现在才找到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纳兰昊月听闻,眼眸一转,问道:“纳兰睿浈那个逆子呢?”
林振青回道:“臣等无能,没有抓到豫章王,他带着亲信私逃了。”
“哼!”纳兰昊月一脸怒气,他站立起身命令道:“速速派人将纳兰睿浈的头像画出来,全国通缉,抓到之后格杀勿论!”
林振青在听了这道命令时,身子微微僵直了一下,他抬眸看向纳兰昊月,眸中神色晦暗不明,纳兰睿浈怎么说也是纳兰昊月的亲生儿子,他竟是要杀了他么?
纳兰睿浈虽然篡权,但是他到底没有将纳兰昊月杀死,可是,而今自己救了纳兰昊月之后,这厮居然还要杀自己的儿子。
他为了自己的皇位,果真是无事不做的!
虽然心中有疑义,林振青还是颔首道:“臣遵命。”
纳兰昊月掀了掀衣摆,随后说道:“摆驾回宫!”
“遵命。”
纳兰昊月回到皇宫之后,发现崔德英已经被纳兰睿浈杀死了,他回去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曲轻柔给打入了冷宫,当曲轻柔被夺去了贵妃头衔的那一刻,她哭得声嘶力竭:“皇上,臣妾没有怂恿浈儿做这样的事啊,臣妾冤枉啊……”
曲轻柔哭声凄厉,划破了天际,可是,纳兰昊月却根本听不见她的吼声,即便他听见了,也不会改变他的所有决定。
待纳兰昊月将曲轻柔打入冷宫之后,便又做了第二件事,那就是罢黜曲相的左相之位,夺了曲念臻的骁骑大将军之位,收归了他手下的兵权。
顷刻之间,曲家就似十六年前的夜家一般,一夜之间分崩离析了。
待纳兰昊月处理完曲家的事情之后便暗中找人查访林振青的势力,林振青的势力应当大的惊人,不然怎么可能扳倒纳兰睿浈还有曲家?
这一次的事情让他胆战心惊,林振青虽说现在是忠于他的,但是保不准以后就不再衷心了,为了保有他的皇帝位,他必须将林振青手中的权势一一拔除,如果有必要的话,最好杀了林振青,以绝后患。
南临临近北漠的一条偏僻的道路之上,一辆马车疾驰而去,马车旁边几匹骏马飞驰同往。
马车之中坐着两个人,一人端坐于榻上,一人则是侧身跪在地上。
坐在榻上的人穿了一袭粗布麻衣,头上带着一根竹木簪子,此人正是逃跑而去的纳兰睿浈。
跪在地上的人是纳兰睿浈的亲近侍卫赵靖,一路之上他一直跪在地上,请求纳兰睿浈将他杀死,因为他没有保护好他的主子。
纳兰睿浈狭长的眼眸睨着赵靖,他唇瓣抿着,脸上的神色十分阴鸷。
“赵靖,你说你现在死了,有什么用?”
赵靖回道:“属下的命不值钱,属下死不足惜,属下……”
“好了,你说了一路了,不嫌本王耳朵烦么?”赵靖的话好没有说完纳兰睿浈便抬手阻止了他的话。
赵靖颔首沉默以对。
纳兰睿浈眼眸微阖睨着他处,半晌方才说道:“本王这次还是输在势力上面,本王没有想到林振青在南临中的势力会有那么大,他的势力显然已经超过了一个丞相所拥有的势力。”
赵靖回道:“这次我们是真的小看他了,本来以为他跟曲相的势力会差不多,却怎知他的势力已经遍布了整个南临,当真是不可小觑。”
纳兰睿浈眼眸眨了眨,说道:“这事固然奇怪,但是,令本王觉得更奇怪的是,林振青为了什么要救父皇呢?本王已经兵败如山倒,他何不索性自己当皇帝,还巴巴地跑去找父皇做什么?莫非他对皇位一点兴趣都没有么?既然对皇位这般不感兴趣,他又培养那么多势力做什么用?”
“这事属下也觉得纳闷儿。”
纳兰睿浈冷哼一声:“莫非他是真的对父皇忠心耿耿么?怎么看着一点都不像呢?”
赵靖闻言,陷入了深思之中,须臾,纳兰睿浈又问道:“是不是快到北漠了?”
“快到了。”
“我让你抓的人,带到了么?”
赵靖回道:“再过一个城镇便可以见到她了。”
“嗯。”纳兰睿浈点了点头,说道:“只要我们有了这个人,就不怕没有翻身的机会,待我们到得北漠之后便开始养精蓄锐,厉兵秣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本王有的是耐心。”
“是。”赵靖虽然不太清楚那个女子究竟对他们有多大的用处,但是,主子的话他却是一百个相信。
马车疾驰而过,飞快地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瀛洲岛上,自从稳婆刘氏来了之后,水墨凝每天都过着规律的生活。
刘氏给她规定的,每天早上晨起之后要做五十个深蹲运动,如果做不下去了,刘氏会在一旁扶持协助着她。
做完深蹲运动之后就吃早饭,早饭也是刘氏专门去厨房里指挥着下厨的,天天早上都是不同的粥,搭配得非常营养而又丰富。
吃完早膳之后两刻钟,水墨凝会在刘氏的监督之下吃一些水果,吃完水果之后,刘氏就会搀扶着水墨凝在屋子内转转圈儿,转完圈儿之后刘氏就会让一些会弹古筝的女子来给水墨凝弹弹曲儿。
其实对于弹曲儿这份活儿,水墨凝真心觉得自己可以胜任的,像这样一个穷乡僻壤的小海岛,哪里能弹出天籁之音呢?
不过,现在她是阶下囚,没什么心情去弹奏,所以,也就凑合着听了吧,总归弹出来的曲调还是有的。
早上听完曲儿以后,水墨凝用完营养丰富的午膳之后,必须要午睡,午睡完了起来后又要在院子里转圈儿。
这样折腾一天下来,到得傍晚十分,水墨凝已经困意十足了。
这一日,也就是刘氏来到水墨凝身旁的第二十日,水墨凝在做到第三十个深蹲动作时,终是忍不住地偏头问道刘氏:“玄峥到底给了你多少银子啊?你要这般负责?你太有职业道德了吧?”
刘氏闻言,脸上带着疑惑:“何为职业?”
水墨凝解释道:“就像你呀,你是稳婆,对吧?”
刘氏点了点头。
水墨凝又道:“稳婆就是你的职业,你没必要这么敬业吧?”
刘氏在水墨凝的解释后听懂了她说的话,她回道:“夫人你有所不知,老身已经帮很多夫人接生过了,按照老身的这一套来做,保证你生孩子顺顺利利的,再说了,老身这些日子观察夫人您的肚子啊,看着像是有两个孩子的,如此,就更应该好好锻炼锻炼了。”
“那也没必要要做五十个吧?三十个,好不好?”水墨凝额头有些发黑,刘氏说的话她自然是清楚的,毕竟自己也是医生,虽然不是妇产科医生,但是到底对这个还是很有了解的,为了生孩子,没必要每天要做五十个深蹲运动吧?
每次当她做到三十个时,她真的很想死啊……
刘氏听闻,眉头敛着,拒绝道:“这怎么行呢?夫人,您可不要怕难受,您现在难受了,生孩子的时候就会舒坦一些,您若是现在舒坦了,那么生孩子时,你会非常难受的!”
水墨凝摆手道:“我这个人不怕痛的。”
“不怕痛?”刘氏问道:“夫人,你知道生孩子有多痛吗?”
能有多痛?会比那次她在林府中了暗器还痛么?
“再痛我也能忍。”
“你是能忍,可是你想过孩子没有啊?万一你生的时候太疼了,没力气了,孩子出不来怎么办?你不要忘了,你这可不是一个孩子啊。”刘氏不知原委,并不知道玄峥会将这个生下的孩子扔掉,所以她处处都为了孩子着想。
水墨凝听着刘氏的话,心下有些发紧,遂点头道:“好吧,依你依你,不就是深蹲运动么?”
这样的动作对一个军人来讲有什么难的?不就是抱着个十斤重的西瓜做深蹲运动么?蹲就蹲!
说罢,水墨凝又接着蹲了起来。
刘氏瞧见水墨凝又继续下蹲,扬眉笑了起来。
日子又往前推进了数日,这一夜,当水墨凝已经陷入深沉的睡眠之中时,她忽而觉得房间之中似乎有异动。
她眼眸瞬时一睁,却是发现房间之中进来了一个体态微胖的身影。
“刘氏?”水墨凝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来人快步去到她的跟前儿,水墨凝借着月色一瞧,发现此人果真就是刘氏,刘氏见她眸露惊诧之色,遂伸指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嘘”
水墨凝心领神会便不再做声。
刘氏赶紧扶着她起身,在她耳旁悄声说道:“夫人啊,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观察着,发现夫人您是被海王囚禁在瀛洲岛上的,前些天,老身无意听见海王说要将你的孩子扔进大海,老身见你是个好人,舍不得你的孩子受到这般待遇,趁现在你还没有临盆,老身想带你离开瀛洲岛。”
水墨凝听闻,眸色一亮,眸中闪着感动的光束:“谢谢,只是,这岛上守卫这么多,您又如何能够带我离开呢?”
刘氏回道:“我买通了厨房几个伙计,将岛上的所有护卫都迷晕了,其他岛上的居民都睡着呢,不会半夜起床的。”
“好的,既然如此,我们赶紧离开吧。”
水墨凝此刻的心情真是复杂无比,她一直在这里等待流景的到来,没想到,等来却是一个妇人来救她,她真是太感动了。
刘氏带着水墨凝出了院落,随后快步朝海边行去。
隔了一会儿,水墨凝便听见了海水的潮汐之声,卷卷而来。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海面之上,泛起了波光粼粼。
二人到得海边时,发现海岸边停靠着一艘小船,浅水滩上躬身站着一个人,看那身形,当是一名男子。
刘氏带着水墨凝去到海岸边时,当她瞧见那个正在摆弄小船的男子时,微有惊诧,问道:“海藻,你怎么来了?”
海藻是海螺的哥哥,他主要负责厨房的活计,此次刘氏能够成功迷晕玄峥以及他的下属,海藻功不可没。海藻已经在这个瀛洲岛上待了十几年了,对于玄峥等人一直忠心耿耿,刘氏起先本来以为他不太好贿赂,结果却将水墨凝所要受到的遭遇跟海藻说了之后,这小子竟是答应起来。
怎么说,海藻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小伙子。
海藻见她二人到来,遂说道:“我们赶紧上船吧,你们毕竟都是妇孺,有我这个男人在身旁保护你们,我也少些担心。”
水墨凝看了一眼海藻,心里想着他说得也是,茫茫大海,他多少是个在海边长大的人,怎么着也要比她和刘氏熟悉水性一些。
满以为刘氏会答应,结果水墨凝却听她说道:“不用了,海藻,你若跟着我们离去,若是明天早上海王他们醒来发现我们不在了,你就永远回不来了。”
海藻说道:“没事的,既然我已经选择帮助你们,就没有想过以后的事,我们别啰嗦了,赶紧离开吧,要在天亮之前离开海寇的管辖海域。”
刘氏蹙着眉头,唇瓣抿着,僵直着身子立在原处不动,水墨凝瞧见她的动作时,只觉有些奇怪,遂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劝道:“刘氏,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路上多一个人也多一分照应。”
海藻看了一眼刘氏,眼眸微转,似乎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不管这个刘氏说什么,他也一定要跟在一起才行的。
“是啊,赶紧走吧。”海藻也上前拉了刘氏一把。
刘氏见状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臂,随后扶着水墨凝上了小船。
上船之后,海藻便将铁锚收起,随后摇着撸渐渐飘离了海岸边。
海上的风浪非常大,一月的天,虽说南海温度比较高,但是在这冬天的夜里,海风一吹来,还是会觉得瑟骨的冷。
水墨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刘氏见状便将随身带着的包袱取了下来,从中间翻出一个小袄子递给水墨凝:“夫人,您穿上吧。”
“你还带了衣服?”水墨凝接过手中的小袄子,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刘氏,是不是中年妇女的心思果真要缜密一些?竟是连衣服这些东西都想到了么?
刘氏笑着答道:“我们年纪大一些,经历的多一些,自然也就备上一些不时之需。”
“谢谢你了。”水墨凝礼貌地谢了一句之后,抬眸便瞧见刘氏身上的衣服似乎不是很厚实,遂问道:“你穿这么多行不行啊?会不会着凉?”
“没事的……”
“我这里还有一件小袄子,要不刘氏您穿吧。”
当刘氏的话还没有说完时,却见海藻竟是俯身从小船的一个角落里拿起了一个包袱递给了刘氏。
刘氏睁大眼眸先是看着海藻手上的包袱,随后又抬眸看了一下海藻,心里捣鼓着,这个小子莫不是喜欢上夫人了?不然怎会也带了个小袄子呢?
水墨凝闻言也惊了一下,看向海藻,笑道:“海藻你也厉害呀,可是我瞧你年纪不大呀?”
海藻被水墨凝这么一说,张开嘴笑了两声,又对刘氏说道:“你穿吧。”
刘氏接过海藻递过来的包袱,她将那包袱打开看了看,发现里面真的装了一件女子用的小袄子,不仅如此,他居然还带了一些女子用的东西,貌似还有……生孩子用的东西?
当刘氏瞧见那包袱之中居然隐藏着一把剪刀和一小瓶子白酒时,刘氏捏住包袱的手情不自禁地握紧了一些。
她的动作僵在了原处。
“刘氏,你快穿上吧,免得受凉,这海风吹着还是很凉的。”当刘氏还在兀自发憷时,水墨凝再度催促起来。
刘氏闻言,旋即将包袱一收,交还给了海藻,说道:“夫人,老身不冷。”
海藻盯着刘氏,眼眸微眨,不知在想些什么,水墨凝见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刘氏怎么今夜这般奇怪呢?看这个样子,她似乎对海藻有些不满意?她怎么就对海藻不满意了呢?
水墨凝没有功夫再去猜度刘氏的内心活动,此时的她只想着什么时候能够脱离海寇的海域。
海藻这时已经再度摇起橹来,水墨凝仰首问道:“海藻,这要多久才能脱离海寇的海域?”
“大概需要两个时辰,我们的船小,快不了,我会尽量选择海寇巡逻的船只而行。”
“真是谢谢你了。”水墨凝凝望着海藻,眸中闪过感动之意。
刘氏将这一幕瞧在眼中,唇瓣抿了抿,眉毛却是在不经意中敛在了一处。
在海上大概漂泊了一个时辰之后,水墨凝本是安睡在船尾处的,而刘氏则是一直在她身旁照顾着她。
海藻摇着橹,眯眼看着刘氏,心中似乎在猜疑些什么。
刘氏似乎感受到了海藻的眼神,她转回身看了看他,看起来平凡的眸中却荡漾出了一抹深邃的光束,那样的眼神,似乎似曾相识。
两人就这般无言相望,心中似乎已经肯定了一些东西,但是,却都没有道破,也没有打破这一刻的宁静,耳旁只有船只拍打海面发出的水声。
“好痛……”忽然之间,一阵女子的声音刺破了夜的寂静。
两人身子瞬时一僵,迅速收回视线看向了水墨凝。
水墨凝捂住肚子,拧着眉头,神情十分痛苦:“我的肚子……好疼啊……”
刘氏瞬时一惊,伸手扶住了水墨凝,问道:“夫人,你是怎么个痛法?”
水墨凝眼眸紧闭,额头之上已经浮现出了汗珠,她咬牙道:“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就是很疼……锥心刺骨的疼……疼得来……没法呼吸了……”
刘氏说道:“坏了,老身看你这症状,怕是要生了。”
真是的,不是说大概还有五六天的样子才会生么?怎地会在这个紧要关头生孩子呢?
“什么?要生了?”水墨凝一惊,却也忽略了身体的疼痛,竟是将身子直了起来。
怎么可以现在生?现在可是在海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