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浮现出一抹身影,詹楚楚嘴角的笑变得诡异至极,不知道那丫头,如今在皇宫中死了没有!
苍澜看着她脸上的笑容,顿时,感觉一阵寒意划过身体,这个詹楚楚,果然不是个善茬,她怕是比他知道得还要多,还要早吧!不过,她要安宁的命么?
“好,我答应你。”苍澜开口,说出了自己的决定,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么现在,夫人是不是应该将本皇子要的东西拿出来了呢?”
詹楚楚收回神思,嘴角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很好,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你替我顺便杀了安宁,我给你七星海棠,对了,就要用七星海棠来杀她,哼,她害死了我的女儿,我就要让她知道,慢慢忘记一切,慢慢的等死,到底是什么滋味儿!”
詹楚楚说到最后,便是笑容也变得冷冽,似乎是已经看到了安宁身中剧毒的模样。
苍澜将她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好,反正一个人也是死,两个人也是死,只要让他们夫妻二人沾到一点儿七星海棠,他们还有活路吗?别说是那个妙手公子,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们!”
苍澜话落,詹楚楚终于将手伸进了怀中,出来之时,手中多了一个小瓷瓶,那小瓷瓶精美娇小,看着好似放了很多年。
“这就是七星海棠?”苍澜眼睛一亮,似看到了皇位在向他招手。
詹楚楚看了苍澜一眼,眼底划过一抹得意,“不错,这就是七星海棠炼制而成的毒药,无色无味,要知道,这七星海棠的种子本就十分难得,要想将种子培育而成,也要花尽不少的心思,听闻当年的毒王大人,便是知道该如何培育,都没有将它培育成功,更别说是研制了,凤家的七星海棠,是祖传下来的秘药,当年,凤家有一代的当家人,就十分善毒,好不容易才研制而成,这可是我们凤家的宝贝,我敢说,这世界上,除了我手上的这点儿,怕是再也找不到七星海棠的踪迹了。”
“这么珍贵,夫人都拿给了本皇子,本皇子得到它,定不会让夫人失望。”苍澜承诺道,成功的引得了詹楚楚满意的点头。
“好,你好,有你这句话,我就可以放心的将它交给你了,不过……”詹楚楚将小瓷瓶伸了出去,但好似想到什么一般,眸光微转,顿了顿,继续道,“五皇子殿下,方才我说错了一点儿,这七星海棠,我取了一滴出来,所以,若是五皇子殿下没有替我詹楚楚办成了这件事情,那么那一滴七星海棠虽然少,但却足以送五皇子殿下……下、黄、泉!”
苍澜身体一怔,狠狠的瞪着詹楚楚,他似乎没有想到,詹楚楚还留了这么一手,不仅如此,她竟然威胁他,堂堂一个皇子,又怎是这么一个妇人可以威胁到的?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苍澜却是开口道,“无妨,这是应该的,只要我苍澜完成不了任务,你便杀了本皇子又如何?不过,本皇子绝对不会让自己死,所以,你交代的事情,我苍澜势必完成!”
势必完成吗?那可不一定,这个詹楚楚想要安宁的命,他可舍不得,完不成任务又如何?他苍澜可不是她詹楚楚的手下,会听她的使唤,只要自己杀了苍翟,他自然会有办法让父皇赐封他为皇位继承人,只要他处于那样的高位,又何惧詹楚楚这个妇人?
为他准备的七星海棠吗?哼,说这话,未免太早了些!
“好,我们击掌为盟。”詹楚楚举起手掌,苍澜亦然,两掌相击,二人相视一笑,詹楚楚开口道,“此时此刻,我们才算确定了合作关系,可别让我失望啊!”
“本皇子说过,本皇子不会让你失望!”苍澜挑眉道,从詹楚楚的手中将那一个小瓷瓶拿了过来,紧紧的握在手中,眼底光彩四溢,七星海棠,据传是天下剧毒之首,现在,竟落在了他的手上,而这剧毒……脑海中浮现出苍翟的身影,苍澜心里多了几分疯狂之意,这一次,他苍澜不会再如詹灏那样失败。
詹楚楚满意的点头,“好了,既然这样,那我也就放心了,我不多留了,距离明日,时间也不多了,五皇子殿下还需要时间去安排,可要万无一失才好!”
苍澜但笑不不语,他要的东西已经拿到,无需再留詹楚楚,走了也好。
詹楚楚重新拉好了方才揭开的面纱,那张美丽的脸,又悄然的隐藏了起来,詹楚楚转身,走出几步却是停了下来,回过头来,若有所思的看着苍澜,面纱下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他日,五皇子殿下登基为帝,若是缺一个凤家的女儿做皇后,我詹楚楚定当相助!”
说罢,复又转身走出了雅间,独独留下苍澜一人,耳边回荡着詹楚楚方才留下的话,却一个凤家的女儿做皇后,她詹楚楚定当相助?
她在打什么主意?她的女儿凤倾城不是已经死了吗?看她方才那样子,似乎是想替他物色女子一般,甩了甩头,苍澜挥开脑中的思绪,看了手中的小瓷瓶,眼神更是坚定了起来,他若是要一个凤家的女子做皇后,心中不早就已经有人选了吗?怎还需要她詹楚楚多费心思?!
想到明日的满月宴,苍澜眼底凝聚起一抹浓浓的阴沉,将小瓷瓶放在怀中,大步走出了雅间……
这一日入夜,皇宫中几乎是大部分人都睡下了,就剩下那些值夜的宫女太监,以及守卫皇城的侍卫们还尽忠职守着。
不过,在冷宫里,却是有一个主子级别的人物,还没有睡着,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的凤皇后凤舞,如今的她,没有皇后的投降,便和一个普通的冷宫妃子没有丝毫差异,在这冷宫之中,她住了好几个月,这几个月,将她折磨得不成人形,不仅仅是身体的煎熬,还是心理的煎熬啊。
从云端跌落,陷入泥潭中,越发深陷,这是什么滋味儿,凤舞曾经从来都没有想过,但是,如今她却深切的体会到了,这是多么的讽刺啊!
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还未睡着的凤舞身体一怔,便是白天的时间内,她这冷宫之中都没有人来造访,更何况是晚上呢?外面敲门的人是谁?
凤舞下意识的起床,快速的跑到门口,想要开门,可是,突地,她却警惕了起来,“是谁?”
外面的声音过了片刻传来,是一个小宫女,“娘娘,奴婢是来替娘娘传话的。”
传话?黑暗中的凤舞皱眉,“你替谁传话?”
“奴婢是替二皇子殿下来传话的。”小宫女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而话刚落,凤舞便打开了房门,看到房外的小宫女,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她身后是否有人,发现一片夜色中,除了小宫女,便没有他人,才开口道,“快些进来说话。”
房门再次被关上,房间里,依旧一片漆黑,凤舞终于是按耐不住,“快告诉我,二皇子他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我?”
自从进入这个冷宫开始,许是为了避嫌,焱儿来看她的次数少之又少,距离上一次见到他,还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
“回娘娘的话,二皇子殿下让奴婢告诉娘娘,明日是宸王殿下的小郡主满月的日子,皇上在皇宫中大设宴席,邀请了无数的宾客,为小郡主办满月宴……”小宫女如是说着。
黑暗中,凤舞的神色闪了闪,眼底激射出一股浓浓的不悦,“什么?苍翟那孽种竟然有了一个女儿?哼,赵昭阳,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死了死了,还让你的这些后人,触我凤舞的霉头!”
在冷宫里的这段时间,凤舞想得最多的,就是赵昭阳,想她当年和皇上的浓情蜜意,想她喜得贵子,被封为贵妃,想她的儿子现在受皇上如此的对待,哼,她有预感,皇上终究是要将皇位传给苍翟啊!
可是,她怎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皇位是她的儿子的,定不会让给那个赵昭阳的儿子!
“娘娘,二皇子的殿下说,宸王千金满月大喜,还请娘娘请旨出冷宫,恭贺大喜才好。”小宫女看了凤舞一眼,将她的愤怒看在眼里,却是不动声色,顿了顿,继续道。
凤舞敛眉,焱儿让她也去恭贺大喜?焱儿的意思是……凤舞知道,焱儿定不会真正的让她去恭贺大喜,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让她去做,在那一次差一点儿让章皇后给要了性命,被苍焱救下来之后,凤舞对这个儿子的看法有些诸多的改变,他是她的儿子,她为他铺就这些道路是应该的,可是,以前,她总是太过自私,对这个儿子更多的也只是利用而已。
她想让凤家皇后的儿子当上皇上,打破几百年来的惯例,更或者,她真正想要的是让凤家的皇后坐上皇太后的位置,凤家的女人便是再尊贵,都只能止步于皇后这个身份,便是凤家的皇后再嚣张,到最后,都还不得看着另外一个皇后走上皇太后的位置,然后再将凤家的皇后狠狠的踩在脚下,几百年来,凤家的皇后无疑都是最后的失败者,可是,她不甘心啊!
她不愿当那个失败者,所以,她一心想要让凤家皇后的儿子当上皇帝,而苍焱,正是那个可以被她推向皇位的人啊!
焱儿救了她之后,她才知道,这个儿子,自己该好好对待,所以……凤皇后敛眉,“他有没有告诉你,让我做些什么?”
无论焱儿让她做什么,她都会做,只要能够帮助到焱儿就好!
“这个是二皇子让奴婢交给你的,娘娘请看后务必将它烧掉。”小宫女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纸条,塞到凤皇后的手中,如是说道。
凤舞并不急着看,而是将纸条捏在手中,想到什么,开口问道,“明日,太后娘娘是否会去?”
“娘娘,你不知道吗?太后娘娘前几个月就避不出宫,每日里深入检出,几乎鲜少有人见到太后娘娘,听闻偶尔皇上去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也只是看上一眼,连茶都没有喝上一杯,就让皇上走了,她自己也要休息,这一次,皇上让人送去了邀请函,可是,太后娘娘一早就让贴身侍女回了,说是身体不舒服,宴会人多嘲杂,影响她的心情,她也就不来了,娘娘,您问这个,可是为何?”小宫女试探道。
凤舞吃惊于自己听到的消息,这段时间,她在冷宫中,消息几乎是闭塞的,竟然连太后娘娘避不见人的事情都没有听闻过,太后娘娘生病了吗?可若是生病了,皇上定会担心,那太后娘娘为何突然之间避不见人?
凤舞想不出端倪,不过,她的心里却是浮出一丝失落,她知道太后娘娘有多不待见赵昭阳,更知道她有多反对苍翟,她还想着,明日里,皇太后若是在场的话,定不会让这小女娃的满月宴好过,可是……
此时的凤舞又怎么会知道,她所想的皇太后,此刻早已经不在人世了,而那太后寝宫中深入检出的皇太后,不过是另外一个人的桃代李僵罢了。
“好了,你且下去吧,路上小心留意着点儿,别让人发现了。”凤舞交代道,人已经转过身体,走到桌子旁,点燃了一根烛火,背后的小宫女福了福身,转身出门,小心翼翼的将门关上,阴森冷冽的房间里,又剩下凤舞一人,不过这一次,她在看到了纸条上的内容之时,嘴角却是绽放出一抹大大的笑容。
翌日一早,整个天际泛出鱼肚白之际,皇宫之中,便热闹了起来,原因无他,只因为皇上昨日里便让贴身太监亲自到各个司各个局宣旨,千叮呤,万嘱咐的要让大家今日里务必要比平日里早起,起来干什么?自然是为了筹备今日里宸王殿下的小郡主的满月宴了。
在昭阳殿中住了这么久,苍翟是皇子的身份,在皇宫中早已经不再是秘密,以皇上对宸王殿下的态度,稍微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些微的端倪,皇上是十分的在意这个三皇子殿下啊!
虽然宸王殿下从来都不承认他是三皇子殿下,据说有一次,有个想讨好宸王殿下的宫女,在参见宸王殿下之时,自作主张的唤成了“三皇子殿下”,本以为这番奉承,能够让她大获青睐,却没有想到,竟然当场便被宸王殿下下令乱棍打死,从那之后,谁也不敢再叫错宸王殿下了。
皇上对宸王殿下的小郡主的满月宴大肆操办,这规格可是和公主皇子的相差无几啊!这意味着什么?太容易让人联想了。
所以,无论是谁,都不敢怠慢了这一次的满月宴。
要说关于这次满月宴的准备,在好些时日之前,皇上就已经下令着手准备了,今日,不过是为了让一切都万无一失,有条不紊才这么谨慎罢了。
天色慢慢大亮,昭阳殿内,一切都非常的娴静宜人。
小郡主的房间内,婴儿床上,小女娃已经睁开了眼,骨碌碌的明亮双眸,随意望着,伸了伸小手,似乎是要抓住栏杆,好借助栏杆的起身,可是,那短短的手,够了几次,都是够不着,如此几次下来,小女娃竟深深的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嫌恶这短胳膊短腿儿的小身子。
终于,吱嘎一声,小女娃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顿时神采飞扬,看到推门而入的两人,笑得更是咯咯咯的。
“娘……”一个声音赫然出现,不清晰,但却足以让人听见,空气瞬间凝结,站在门口的两个人,愣是僵在当场,神色复杂的看着婴儿床上的小女娃,久久无法回神。
娘?谁在叫?这房间里除了刚进来的苍翟和安宁本人,就是那个只有一月的小女娃了呀!
娘?这么小,她会叫娘了吗?
小女娃似乎是意识到太过兴奋之间她做了什么事情,那双眸子闪动了片刻,猛地大哭出声,“哇啊……哇啊……”
安宁和苍翟二人听到女儿的哭声,皆是回过神来,安宁顾不得去想方才的事情,立即上前将哭着的女儿抱在了怀中,柔声安抚着,“小余儿不哭……”
不过她的脑海中却没有忘记方才的那一声“娘”,看了看苍翟,低声道,“你方才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苍翟皱眉,他又如何没有听见,可是,想到宁儿昨夜对他说的事情,他也觉得震惊,不过,他却不想宁儿为女儿的事情太过担心,扯了扯嘴角,安抚的将安宁的揽入怀中,让抱着女儿的宁儿靠在他的胸膛上,“女儿不过是在哭罢了,这么小,她除了会哭,还会怎样?”
“是吗?”安宁敛眉,真的只是再哭吗?方才是她听错了?女儿一直再哭?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安宁挥开脑中的想法,专注的哄着怀中的女儿。
苍翟见安宁似乎没有再纠结于这件事情,松了一口气,随即目光落在女儿的小脸上,却不欺然的对上了女儿的双眸,身体却是一怔,那眼神……
苍翟抑制不住心中的震惊,那眼神如果他没看错的话,不,他绝对没有看错,竟是感激和心虚!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仅如此,似察觉到了苍翟的异样,那小女娃眼神之中更是多了些微的慌乱,好似秘密被发现了的不知所措,最后,甚至是哭得更加激烈,似乎是故意要用哭来转移他的注意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