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到凤鸾上门来逼嫁,郭朴愿意答应是他还是相得中凤鸾。见秦王笑意加深,郭朴面上一红:“请殿下不要笑话,三个妻子里,最疼的就是她。”
“这也应当,她为你。”秦王话锋一转,及时变成一句:“把本王都骂了。”郭朴心痒难搔,很想知道凤鸾是如何骂了殿上,他本来就要大吃一惊,现在更是大吃一惊:“殿下,请您降罪给末将,凤鸾她年纪小,她什么也不懂。”
秦王怎么好意思说出自己调戏了她,他此时还说不出来,只是一句带过:“路上不安全,就起了误会。”
郭朴只能再道:“请殿下多多饶恕!”
话到这里,算是告了一个段落。床前摆的有椅子,秦王端坐双手扶膝,想到自己知道的真相,要是说出来,郭将军肯定不能接受。
他形销骨瘦,要是气过去了,自己成了催命的阎王。
待要不说,秦王心中郁积,这件事情怎么能放过!
“殿下此来,必定有话对臣说。”郭朴还是病人细又敏的心思,直探秦王心事:“是与末将有关吗?”
不然自己几斤几两重,要秦王殿下亲自来一回。
秦王接下来说的话,让郭朴大为惊骇。“郭将军,你还记得你受伤那一仗吗?”秦王用这个用开场白,把郭朴心底里最不愿意想的事勾出来。
年后边关大雪未融,接到线报敌军急袭幽州,郭朴接将令急救,途中遇袭。事后往京里呈奏的折子上,是以为中了围田打援之计,郭将军受到暗算。
此时再提起,郭朴颤声道:“末将,我,殿下。”七尺男儿又一次泪水狂奔,郭朴心中如揭明镜,苦苦地哀求道:“请告诉我实情!”
秦王犀利地道:“你自己所想如何?”郭朴痛泪止也止不住,带泪哽咽道:“大帅将令是申时到,末将申时二刻拔营,我……我一直在猜我军中有奸细,又想这时间太短,大雪封路如何及时送出消息去。”
“你在幽州附近驻扎有两年,对当地人情如何看待?”秦王异常严肃,郭朴心中有如火石轻敲,点亮所有的幽径。
他吃惊地瞪着秦王,秦王对他点一点头,眸子因郑重更显墨汁一般:“就是那样!”两个人没有说话,用心思做了一个确定的交流。
郭朴泪水忽然干涸,换上无尽的恨意,他瘦骨嶙峋的面上露出森森白牙,咬牙切齿骂道:“殿下,末将要是能好,亲手宰了他!”
军情不曾泄露出去,只有一个可能,幽州那里谎报紧急军情。有人埋伏在半路,给出兵的人狠狠一击。
大雪纷飞在那一日,郭朴回想到那天,只想起来鲜血染红雪地。耳边只记得有脚步声响,再就是几个亲信的士兵嘶声大呼:“快救郭将军,郭将军落马!”
无边无限的疼痛,郭朴晕过去又痛醒,耳边再只有车轮声,医官的焦急语声:“快,送进大帐!”
再醒来,孤灯一盏下坐着长平,见到自己醒,他扑过来大哭不止:“公子,你总算醒了。”郭朴虚弱地问出来,自己发出地柔弱声音吓了自己一跳:“我睡了几天?”
才得知已经有十天,这十天里,汤水是撬开牙关灌下去,药也是这样。从此,郭朴与身上的疼痛相关,再也没有起来过。
在军中药草不全,转到后方,好友滕将军刚从战役上下来,自愿送他一路回乡。在路上反正银子归军中,滕将军每到一路,不计钱财地为他请来无数医生不起作用,在见到家人以前,郭朴对于自己的伤,已经死了一大半的心。
秦王幽黑的眸子还在眼前,深得不可见底。郭朴看到两个字,“政见”!
不同的政见,就出来政敌!是谁策划了这件事,让廖大帅吃了败仗,又给了秦王一击,因为他和廖大帅政见相同。
那场仗一直打了半年,在郭朴成亲前后才算结束。能来参加他亲事的人全是从战场上换下修养的,杨英说了一句:“前面正要你,你在家里躺着还不好。”
郭将军半年的伤痛与秦王无干,半年的劳民伤财死伤将士,才和主和的秦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