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呜呜哭个不停:“放人,他们没犯事,你给我放人!”
郭朴愣住,被凤鸾的这样子弄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本能想给她擦泪水,又觉得现在这样做更助长她。
不等他板起脸,凤鸾用力摇他衣袖:“呜呜,放人,呜呜,你把我打死算了,母亲,呜呜,我要母亲。”
郭朴颇为狼狈,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把衣袖用力一拉,凤鸾措手不及跌跌撞撞一头摔在他身上,随即肩头被郭朴捏住,按她在榻上喝道:“放老实些!”
凤鸾以袖掩面,哭个不停:“我不活了,我没有铺子从此不活,免得你以后变心,一样不让我活。你好了,亲戚们会给你找人,别人也会给你找人,我给你寻人你不要,你只要别人的。”
“什么话,别再哭!不许哭!”
“呜呜,当我不知道,你才能下地,一天来了两个媒婆,将军夫人不是吗?多少人巴着,你去找,你怎么不去找,有这个功夫,别来欺负我。”凤鸾只是哭。
郭朴黑着脸在对面坐下来,手指按在桌子上:“我说别哭了!”凤鸾扭扭身子:“放人,呜呜,你放人!不放人,我不活了!”
“长平,去对邱大人说,抓的人狠打!”郭朴说出来这句话,凤鸾住了哭声惊恐万状。郭朴男人的自尊多少找回来一些,沉着脸再交待:“把一百零八件刑具全给他们试试,今天用不完,明天接着用!”
长平忍笑答应,哪里来的一百零八件刑具。凤鸾怔忡道:“有这么多?”郭朴脸比锅底黑:“是啊,专打爱哭的人!”
凤鸾直愣愣呆若木鸡,郭朴总算能从容,再喊长平是正经事儿:“把那个贱人叫来!”贱人?凤鸾转不过来圈儿,直到见汪氏过来。
“啪”,郭朴大步书案前捡起另一个帐本儿摔到汪氏脚上,汪氏刚惊呼一声退开,郭朴两步就过来,抬手重重给了汪氏左面颊一巴掌。
打得汪氏眼冒金星,尖叫着:“别打我!”右边又重重挨了一巴掌。凤鸾尖叫出声,吓得飞快缩到榻最里面,身子紧贴榻壁,才敢喘息一下。
这巴掌太吓人了,郭朴看着人瘦,可这打人的样子是又厚又重。
“跪下!”随着痛斥汪氏跪下,郭朴气不打一处来,抬腿又一脚,正中汪氏胸口。汪氏是个女子,郭朴虽然还弱,也脚下留了力气。就这汪氏身子半飞出去,撞到一旁摆花的高几上,高几“砰”一声摔倒,上面一盆兰花和汪氏同时落到地上。
汪氏是跪下,兰花是落在她身旁,随着巨响,泥土和瓷片飞出去多远。
房里全是郭朴的大骂声:“贱人,从你到我家来,不曾有半点儿亏待,怎么干出这样事情!把铺子交给你,你私下里办得好!撬了几个客人,都是怎么传的消息,一一说得清楚也罢,说得不清楚,把你一条绳子绑了,送到衙门口儿钉枷示众!”
凤鸾尖叫也没有了,缩着身子前无遮掩,把一旁硬邦邦迎枕抱在怀里,硌到自己的同时感觉安全不少。
汪氏到现在明白东窗事发,她心里最后的一丝希望也飞走,面对大怒的郭朴,双膝跪下的汪氏涕泪交流:“公子容禀。”她颤微微,怯弱弱地开了口:“从我到家里,进门就是三个,公子心里,只有周氏妹妹……”
郭朴再次大骂:“我虽然疼她,也一样疼你!我件件哄着她玩笑,却把生意交给你!不长眼的贱人!家里以后的铺子全要交给你,你眼睛里,就只有你的一间铺子!怪我错看你,怪我事事信任,怪我当你是个人!”
骂声中,汪氏痛泪哗哗流下,郭朴的话有错吗?他说得全是实情!
怒容满面的郭朴气汹汹扫了凤鸾一眼,凤鸾身子再往里缩,缩不动把脚再往里移一移。脑子里昏昏沉沉只有郭朴的一句话“件件哄着凤鸾玩笑”,凤鸾不得不承认,朴哥说得全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