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不镶宝石不镶珠宝,却代表这一军之威。
把披风一抖,威风尽显的廖大帅,人是漫不经心:“走。”啪啪衣甲声格外响亮,将军们齐齐拜倒:“恭送大帅!”
廖大帅悠悠闲闲,闲闲自在,和汤琛边走边赏月:“表弟,你表嫂在家,带着儿子们一定在看月亮。”
汤琛笑起来:“表哥,你说得很是。”廖大帅叹气声传来:“唉,我也想老婆,公主能来看看我吗?”
这声音慢慢去了,直到身影全看不到,将军们才面面相觑,互相拱拱手,一本正经地道:“睡觉去。”
夏副帅人怔在当地还不敢走,娄孝杰等人走光,来到他身边淡淡只说一句:“副帅可致信京中,我若升一职,今天就可以说话。”
夏汉公愣在当地,半天才懵懂地道:“哦。”他懵懂着回去,何收来陪他,娄孝杰送到帐篷外离去,见明月高挂,他微微一笑,回去拟信给殿下,刚才不过是支会夏副帅一声,免得自己升职他不知道。
懵懂的夏汉公在帐篷里和何收在说话,何收吐着舌头:“我的娘呀,幸好我行事收敛,差一点儿我就成了刀下之鬼。”
“噤声,罗嗦!这里不用你侍候,回去吧!”夏汉公把他赶走,眼中闪过的全是精明,迅速打开砚台执笔给宁王信,信中写道:“大帅雷厉风行,阻拦不及……”写好这一封信,下面一封信写给他的夫人:“宁王秦王之争,尚不可定论。”
写完几封信,夜深在三更后。夏汉公抚须微微一笑,为人臣子者第一件事,当为明哲保身。
百年之后登大宝者,众人皆从。有这种想法的,并不止廖易直一个人。
郭朴还没有睡,他心里格外难过在大帅大帐外候着,汤琛出来劝他回去:“明天再见不是一样。”郭朴转来求他:“我不去送送我的兵,我睡不着。”
“你老婆在,有什么睡不着的。”汤琛和他开个玩笑,见郭朴不笑,只能再为他传一次话,这一次出来招手:“大帅肯见你。”
里面有酒菜香,廖易直手执酒杯,面前摆着四、五个菜,瞪着眼睛:“你来又有什么说的?”郭朴求他:“容我见见我的兵。”廖易直一脸忍气吞声:“去吧,我在想公主喝几杯闷酒,你不要再来打扰。”
郭朴施礼离去,走到帐篷门处手扶帘子,不回身开口道:“不是我不来说,而是心疼他们,我不愿意说!”
“你心疼他们掉脑袋,你小子也别干了,滚吧!”廖易直骂过,郭朴没回话出去。廖大帅深深叹气,酒还没有喝上一杯,又来了何文忠:“哈,大帅,我也睡不着,我也走两个人,我事先全对大帅说过,我去见见,明天一早我出操,不管他们几时走。”
一只鸡爪子碎骨头掷过来,何文忠知趣退出。五连枝儿灯上烛火,在这几进几出中闪了又闪,廖易直长长叹一口气,汤琛酒盖住脸问他:“明天来多少人?”
“你怎么知道?”廖易直忍不住一笑,汤琛道:“我是你表弟,我跟你有二十年。”廖易直微微一笑,回想起往事:“你是唯一跟得住我的一个表弟,老三老四,全都不在了。”
这一夜似乎更沉静,沉静中隐隐总有些什么。说不出来是东北角儿,还是西南角儿,郭朴再回来感觉筋疲力尽。
拖着步子进帐篷,临安和长平都没有睡。成桶的热水有两只,在旁边摆着。长平试试水只温热,只看一眼临安,临安马上道:“我再去打。”转身出去。
长平把热茶送上来,郭朴接过来不无欣慰,放温和声音道:“在家里你辛苦得多。”长平红了脸,垂手道:“奴才不辛苦。”
“你虽然不跟着我在,我一样知道你辛苦。”郭朴慢慢地烛下出神,又问长平:“少夫人很是任性吧?”
娇滴滴一声传出来:“在说我呢?”郭朴和长平一起笑,隔帘郭朴道:“你还没睡?”凤鸾没有再回话。
热水送来郭朴洗过,进来见着雪白色绣红花寝衣的凤鸾坐着,还在打剑穗子。丝线又换了一种,是墨绿色和银珠儿线,雪白的手指在烛下原本映红,在丝线旁衬着,又是玉雕一样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