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鸾,念姐儿的事情你多看看,二妹就算了。”郭朴在前面这样说,凤鸾略有不悦,嘟起嘴:“念姐儿才不愁,她多乖巧听话,二妹的要看看。”
郭朴让步的笑笑:“好,都依你。”出门坐上车往宫里来,郭朴被女儿们拉着陪坐车,在车里说给凤鸾听:“这不算进宫,是贵妃的恩典,对皇上进言,御花园里景致好,与民同乐更好。今天去的地方,不过只在宫门处,离宫里还远。”
扫一眼凤鸾的垂襟正坐,郭朴笑容满面:“你不必拘着。”他又温柔体贴,凤鸾呼一口气擦头上的汗:“和我想的一样,要是进宫,怎么你不让我打扮?”
车离皇宫有两条街的时候,郭朴眼神异样一下,时时注意他的凤鸾跟着去看,见一辆马车也一般,上面没有镶珠也没有镶玉,车前两盏灯笼,因月华上来而燃起,上书几个字:“御兄大夫卢府。”
凤鸾装着没多看一眼,只打量郭朴的若有所思。
车往宫门,宫门巍峨。二妹欢喜的道:“好大的房子。”郭朴哈地一声笑:“这是皇宫。”二妹虽然小,也知道皇宫这两个字的威严性,小舌头轻卷一卷出来在唇边,再缩回去缩着头笑露出几颗小虎牙。
凤鸾总觉得孩子的言行与她有安,笑眯眯歉疚一笑,接过二妹在手里:“别闹父亲了,父亲今天晚上有事情。”半带疑问半带小心问郭朴:“你要见谁?”
“谁在见谁。”郭朴随着这句话,心思又跑开到虞临栖身上。对凤鸾讨好地笑笑:“你带着女儿们好好相人,不要走得太远。”他露出一口白牙:“能看得见我的地方就好。”
凤鸾心中温暖,温柔地看着郭朴:“是。”郭朴接下来长叹一声,凤鸾心中一紧,不能不问:“又有心事?”
郭朴先怪问:“怎么叫又有心事?”凤鸾得了说话的机会,含笑解释:“这几天你喝了好几次闷酒,我想你有心事。”
“还不是杨将军,乱说话。”郭朴先推到杨英身上,再轻叹一声,叹得凤鸾心头再紧缩一下,想想不问她不放心,小心翼翼问:“还说没有心事?”
见妻子有几分可怜询问的眼神,郭朴笑眯眯:“也算吧,是有件心事,不好对你说。”凤鸾心里道:“来了。”揣着小心故意笑得很和气亲切:“对我说说,我或许也有主意。”
要是虞家,以后要当官,理一理也罢;是卢家,凤鸾理直气壮地想,男女不是有别?郭朴的话出来:“我在想,也许遇到虞大人。”
他明亮的眸子放在凤鸾面上,凤鸾忍得很苦,才能不紧不慢,用不当一回事儿的口吻说出来,还要装出很体贴:“总要说话才是。”
“还是我妻贤惠。”郭朴索性把话再深一些:“家里为我请客,他……”凤鸾虎地一下子沉下脸,双眸沉沉,脑子里转不过来:“是虞大人要你对我这样说?”
郭朴吓了一跳,只提虞临栖就要伤到凤鸾,他忙息事宁人:“我就是多问问,这不是先问你。”这就把卢家不提,打定主意换个时间再提。
宫门内珠灯夹道,翠径香风。凤鸾才下车,何文忠夫人派丫头来请:“我们夫人在芍药亭上候着。”
女眷见女眷都喜欢,凤鸾回眸对郭朴一笑,带着女儿辞行,不管郭朴说的,要在他眼皮子底下,离开郭朴去见何文忠夫人。
郭朴随后跟来,去见何文忠。再一想和季辅兄的话凤鸾还不知道,这要怪郭将军贪恋凤鸾笑靥,不愿意让她难过,以致于什么事都不敢说。
人有一长,必有一短,郭朴对于虞临栖可以用些手段,对于凤鸾不喜欢的事,又与那三年里郭朴有私心有关,他一个字不敢提起。
只拿眼睛看孙季辅不见,肩头上被人拍了一下。走马灯下现出滕思明的笑容:“厚朴兄,季辅兄在内宫当值。”
郭朴先惊一跳,再和滕思明拥抱在一处,附耳笑骂:“我把你个爱吓人的骂一顿,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他?”
“我见你鬼头鬼脑,就知道你想的不是我,这宫里东张西望,不想他,你找秦王殿下不成?”滕思明也骂回去,两个人大乐,再互相拍拍放开对方,并肩去看灯。
灯下泛彩流光,滕思明指给郭朴看,一处高栏上,是秦王和廖易直,旁边有人宫装宝花,是庄敬公主和秦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