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临栖恍然明白,忍不住地笑个不停:“错了,我明天重给你写一个。”念姐儿露出满意的神色,对他行一个礼,跑开。
看着这小姑娘离开的身影,虞临栖含笑,这么点儿大的年纪,居然看得出来贴子错。身边行走的有家人,轻挥手招来一个,虞临栖让他去见母亲:“郭少夫人,今天我成亲,不可怠慢于她。”
这样交待过,虞大人漫步往外面去。见到的人,都夸他如宝树玉花,是个玉人。
凤鸾吃酒席的时候还没有觉出来,她带着两个孩子不时要问,滕家和虞家不熟悉,何家也不来人,还有几个新认识的夫人坐在一处说说笑笑。
新人入洞房,大家看挑盖头,凤鸾遇到冷遇。她带着最爱趁热闹的二妹,没见过别人成亲图新鲜的念姐儿过来,人多,有点儿挤。
一个手臂粗鲁过来,不客气地推她一把,自己先进去。凤鸾见到侧影沉下脸,这是自成一帮,看不上她的一位文夫人。
文夫人等人京里出身,从来觉得出身优越。并不是对凤鸾有多大的看法,就是听到她名声有暇,这些人就压下来。这种人,处处皆是。
凤鸾本无意兜揽,她们一次又一次冷遇,凤鸾今天恼火。她在虞府里做客,自觉得自己硬找来,为什么,为告诉虞大人,不管他再怎么坏,自己也是郭朴妻子。
洞房里哄笑声:“快揭,让我们看新人。”凤鸾抬起眼,又遇到文夫人傲慢的一瞥。她忍着,二妹和念姐儿推着她看新人。见红烛下果然好容貌,和虞临栖大人,算是天生一对。
喜娘笑着道:“真是般配,身份也好,模样儿也好。”凤鸾的心,被刺痛。郭朴在京里的心头恨,就是不少人看出身。这种恨,同样也在凤鸾心里。
她默默打量这一对新人,耳边有话过来,文夫人阴阳怪气,她离凤鸾不远,说话不用高声自然过来:“什么样的人,就配什么样的人,那乱上高枝的人,就上去也只是个生孩子的!”她轻抿嘴角:“我家新纳的妾,倒是又有了。”
方少夫人在她们之中,听着这话不对味儿。她没有想到凤鸾,想到自己才把方尝清的外心斩断不少,回了一句:“文夫人家里旺子,你多收通房丫头,也是一年一年地生。文大人真是辛苦。”
凤鸾无声一笑,文夫人恼怒盯着她,倒不盯方少夫人。方少夫人明白原来是指别人,见是凤鸾她更不喜欢,约着凤鸾到外面,才忿然:“你不必理她,她家里吵个架,也爱自鸣得意,觉得自己敢争执的人!”
“多谢你,我不放在心上。”凤鸾嫣然说过前半句,后半句在心里:那才叫奇怪。京里真奇怪,别人什么都碍眼。
碍眼就不看,闭上眼也行!这些人,偏偏还自以为能说东说西!凤鸾冷笑,和气做人,不代表软弱!一回又一回,真当自己是吃素的。
当晚她先回家,郭朴在虞府说帮忙也好,说尽兴也好,这一夜早说过不回来。把两个女儿打发去睡觉,细雪笑问:“熄灯吧?”
“不,挑亮灯,把帐本儿取来我看。”凤鸾毫无困意,这样吩咐她,坐到烛下静静。细雪不知道何意,见月阑星灿还不睡,陪笑乱猜测:“少夫人太用心,公子并不在家。”
凤鸾不抬头:“他不在家,才好看这些。”细雪陪着,又想出一句话:“那我泡醺醺的茶。”凤鸾这一次说好,在茶到的时候,手指点在一行珠宝玉器上,这是文夫人的嫁妆。
荷花大放,随夜风无处不幽幽。凤鸾看了有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里,时而托腮凝思,时而翻得飞快。
上夜的丫头们背下称赞:“少夫人管家,从来是勤谨的人。”
这勤谨的人在三更后才放下,走到窗前看池子里荷花晶莹,她只冷淡地一笑。
文夫人的嫁妆铺子,在二道街上。别人让她弄别的,她自己一定要做珠宝玉器。贵重可以存东西,也方便自己戴时新的首饰。
女人们在衣服首饰上的比拼,千古不变。
珠宝生意是三年不发市,发市一回吃三年。天气热,掌柜的捧着小茶壶在后院子里乘凉,伙计手拿掸子,没精神的扫着柜台,文夫人气急败坏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