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瘦,看上去就更高。和临安说的:“公子不黑不瘦。”不一样,郭朴怎么能不黑不瘦,摸打滚爬在军中,他也要身先士卒。
“母亲。”郭朴颤着嗓音说出这一句话,多吃包子更奇怪:“咦,你也哭了?”自己这么有能耐,一下子弄哭三个大人,多吃包子在这个时候,小心眼里荡漾的多少是些得意。
见姐姐们在一旁露头招手,多吃包子迈动小胖腿跑过去,不理会房里三个大人。
郭老夫人叹气似的用手掌抹了一下泪水,凤鸾带泪含笑起身:“朴哥,快请进来让我们看看。”郭朴对她露出笑容,威风八面的大将军此时乖巧得似只猫,应道:“是。”一步走进来。
他站在房中,郭老夫人围着他左转着身前身后的看,凤鸾围着他右转着身前身后的看,看了好几圈了,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道:“好好给你补一补。”
“有什么好吃的,我饿了。”郭朴笑逐颜开,郭老夫人想到他小时候,手指着他对凤鸾道:“总是这样说饿了才回家,不饿你就不回家!”
厨房上见天儿准备郭朴爱吃的菜,是郭老夫人和凤鸾路上带来,这里并不常见。郭朴才拿上筷子问:“我的两个女儿呢?”
外面施施然,拖拖然,负手又进来一个人。多吃包子郭世保小手背在身后,一脸的大人相重新过来,站在门槛内清咳两声:“咳咳,咳咳咳咳。”
给郭朴布菜的凤鸾怪他:“见到父亲怎么这样?”郭世保急了,奔过来:“咳咳,水。”小手张着,一只手上握着一本论语。
郭老夫人给他水,郭朴笑眯眯:“小子,你会念几句?”郭世保喝过水,喘一口气才舒服,头一句话:“我才吃了个包子,呛住了。”
退后一步,两只小手重新负起,脑袋左晃一圈,右晃一圈,看得大人们要笑时,郭世保一本正经地发问:“两个黄鹂……下面是什么?”
当父亲的埋头苦吃,对他扫一眼,又问凤鸾:“跟我来的人,都吃了没有?”凤鸾和郭老夫人一起笑:“怎么会怠慢,你倒不问我们吃了没有。”
郭世保急了,脑袋往前顶一顶,眼睛对着桌上吃的扫一眼,有一对乌黑漂亮的黑眼睫,忽闪着急匆匆问:“两个黄鹂,快说,回答不上来的,不能睡我的床。”
念姐儿和二妹在门外捂着嘴笑。对于四周岁的多吃包子来说,晚上让他不和母亲睡,是天大要理论好的事情。
当父亲的一通嘲笑:“你的床,你一直睡的父亲的床。”郭世保跺脚,对着母亲撇嘴:“他不会背诗,让他跪地板。”
“鸣翠柳,小子,还有什么?”郭朴圆了儿子的场,郭世保大喜:“对对,你答对了,你真了不起。”
小手装模作样翻翻书,再问:“秦时明月。”郭朴回答:“汉时关。”
“朝辞白帝。”
“彩云间。”
“当当。”几声不和谐声音传出来,郭世保不解,筷子轻敲桌面的郭朴沉一沉脸:“你这是论语上的?”郭世保把手中书在眼前认真看看,万分难为情道:“我拿错了。”
转身奔出几步,到门槛处再回头看:“等着我,我再来和你争床第。”郭朴无奈,有心教训他,知道母亲和凤鸾肯定不许,求援道:“这是什么话?”
嘻嘻哈哈声音传来,左边伸出念姐儿的面庞,右边伸出二妹的面庞,欢声齐呼:“父亲。”一起拥过来。
郭朴丢下筷子:“哈哈,我的两个姑娘。”起身一左一右抱在怀里,郭老夫人怪他:“这么大了,让人看着不像。”
“都这么大了,父亲再也不能抱了。”郭朴恰好说出这句话,把女儿放下。先问念姐儿:“我的如花似玉大姑娘,你这几年好不好?”
念姐儿兴奋的红着面庞,拜在父亲膝下:“我好呢,父亲好不好?”又代滕府问候:“滕伯父说,问父亲一切安好,滕伯母说,做了几件衣服,不要嫌不好,滕二婶娘说,有两双鞋,不要嫌不好。”
郭朴一一答应,一只大手按在二妹脑袋后面,笑吟吟见女儿更红了脸,羞赧地低声道:“还有滕家哥哥,问父亲好。”
女孩子大了会害羞,郭朴心满意足。再来看二妹,二妹双手抱着他手臂,说话似射弹弓:“我会绣花我会打浆子我会修绣花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