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先回去吧!该吃药了,一会儿我去看您。”
送走汪仪凤,沈妍又回到花厅,不紧不慢喝茶吃点心,外面乱成一锅粥,与她毫不相干。平慕轩进来,跟沈妍挤到一把椅子上,低着头,也不说话。
“平芙表姐怎么样了?”
“流了一点血,死不了。”平慕轩喝了口茶,很认真地说:“还好平芙表姐没一头撞死,大舅和大舅母要是再逼娘改嫁,就用平芙表姐的名节威胁他们。”
沈妍微微摇头,没出声,平芙确实很无辜,可她以此为筹码也是逼不得已。
平大夫来了,给平芙诊了脉,包扎好伤口,知道无大碍,找了一顶小轿,抬她回家了。王氏和平蓉都怒气冲冲,连下人都一副气急的样子,平大夫识斥了平氏几句,也离开了。平氏送走他们,一头扎进小佛堂,诵经祈福去了。
“我开始就说她不愿意改嫁黄秀才就别逼她,现在闹出事来了吧!芙儿要是有事,你怎么安心?”平大夫唉声叹气埋怨王氏,又斥责平氏不懂事。
王氏重重冷哼,“不把她嫁出去,她就会死霸着家财不放,铺子庄子什么时候才能归咱们?安儿要科考、要成亲,哪不需要钱?芙儿和蓉儿都不小了,也要给她们准备一份象样的嫁妆。黄秀才说只要他们一成亲,就把酒楼租用的铺子和宅院卖了,少说也有一万两银子,分咱们两成。药房占的铺子适当出点银子,铺子就归咱们了,那两座庄子再跟老二家一平分,办这几件大事就有银子用了。”
“她不嫁,你有什么办法?弄得要死要活,传出去不让人家笑话吗?”
“现在要是硬逼姑母嫁,他们就会说姐姐不是……娘,你赶紧想办法,要是没银子,恐怕姐姐跟表哥的亲事……”平蓉又忧又气,但她更担心的还是银子。
王氏想把平芙许配给娘家堂侄,就是平蓉所说的表哥。这堂侄是王家那位举人的亲侄子,十七岁就考中了秀才,并扬言不中状元不谈婚论嫁。因堂侄家境一般,王氏就想多赔送些银子,把这门亲事订下来,将来让女儿做状元夫人。
平大夫叹气说:“要是把蓉儿许配轩儿,亲上加亲,财产还不是我们家的?”
平蓉脸上布满与年龄不符的世故,挑嘴冷哼,说:“我才不嫁轩儿呢,他连个正经爹都没有,那将军就是活着,人家肯定也不要他和姑母了。话说他们家有庄子铺子,还有点钱财,可他是个病秧子,又不读书科考,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出息。除非二婶上赶着要把蠢笨的美妞嫁给他,我和姐姐才不会看上他呢。”
王氏斜视平大夫,“听到了吗?你白活了几十岁,还没女儿这点见识呢。”
“可是……”平大夫被训,连声叹气。
平蓉被夸赞,笑脸开花,搂着王氏的胳膊,说:“娘是智多星,快想想办法。”
“想得到财产肯定有办法,可别怪我狠毒,这也是被他们逼的。”王氏咬紧牙关,脸上密布森寒,目光好象毒蛇的信子,阴狠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