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美色贿赂你
2018-04-15 作者: 寒子夜
用美色贿赂你
朦胧的双眼睁开,看到的是陌生的地方,身子就如同被重组过一般,僵硬而不得动弹。
“静儿,怎么样了?”德妃坐在了床边,关心的问道。
赫连飞静看到德妃温柔的脸,微微有些诧异,可是说出话的声音却是无比低沉:“德妃娘娘,您怎么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接着她又环顾望去,看到了武帝,看到了赫连飞琴,“父皇?琴妹?”
“五姐,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赫连飞琴激动的上前就抱住赫连飞静。
“琴儿,你五姐才醒,不要那么用力。”武帝看着脸色依旧苍白的赫连飞静对赫连飞琴说道,又问:“静儿,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赫连飞静想说话,可是这才开口却发现自己的颈间就如同被什么东西扣着一样。之前躺着的时候还没觉得,现在这样坐起来却发现火辣辣的,无比的疼痛。
“五公主,先喝杯水。”彼时,乔翌粼递上了一杯白水,却守礼的站在了一旁。
赫连飞琴从乔翌粼的手中接过了水,“五姐,来喝点吧!”
赫连飞静一脸的疑惑,却还是礼貌的对乔翌粼点了点头,轻声道:“谢谢……咳咳……”颈间那火辣辣的刺痛让她无法完全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五姐,你先别说话了。”赫连飞琴赶紧阻止,才从那绸缎上将她解救了下来,现在颈子里那道痕迹还是那么的明显,怎么可能会好?
温热的水浇灌在火辣辣的喉部,将那刺痛的火焰浇熄了些许。
“五妹,今日不是你成亲的日子吗?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赫连飞静稍稍让自己的喉咙适应了一下才问道,看着这陌生的房间,以及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人。
“静儿,你不记得今天发生了什么了吗?”武帝讶异的问道。
“发生什么……”赫连飞静从自己的脑海中去摸索,“今日我和父皇参加琴妹的喜宴……我们在用餐……然后……然后我就在这里了。”
“那宴席上发生的事情,你知道吗?”德妃也问道。
赫连飞静皱了皱眉,摇了摇头困惑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武帝眼神沉下去了些许,又问:“静儿,在宫里,你跟父皇所说的话还记得吗?”
“儿臣……今日去找过父皇?”赫连飞静一脸惊恐。
“五妹,你不止去找过父皇,还跟父皇说明了你对丞相的心思。”赫连非焱插上一脚。
“什么?”赫连飞静原本苍白的脸色骤然煞白,血色全部消失,不敢置信的看着站在后方的宗政熠和乔灵儿两个人。
“还有五姐……你在宴席上当着众人的面……”赫连飞琴在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却被人截断。
“琴儿!”武帝压低了声音让赫连飞琴的话全部消失,又转向了赫连飞静道:“静儿,你当真不记得自己对朕说的话?”
赫连飞静脸色持续的难看中,僵硬的问道:“什……什么话?”
“皇上,五公主被迷心蛊控制之时,已经不由五公主自己控制。”乔翌粼看着赫连飞静的样子站出来说道,停顿片刻又道:“现在蛊毒已除,五公主被控制时所说的话也都不会记得。”
关于迷心蛊的解除之后的反应,都是乔翌术在解蛊的时候跟乔翌粼说的。
武帝皱起了眉头,看赫连飞静一脸迷茫的样子也只能相信。
可是,众人这种迷蒙的话语却是让赫连飞静愈发的不安了起来,“父皇,什么迷心蛊?什么控制?我……我怎么了?”
看赫连飞静那激动却又无力的虚弱模样,赫连飞琴连忙安慰:“已经没事了,五姐,不用担心……”
“琴妹?”赫连飞静握紧了赫连飞琴的手,似是想要将她看穿。
德妃见此也是安慰:“静儿,别担心,已经没事了,别想太多,现在你的身子需要好好休息。”
“德妃娘娘……咳咳……”赫连飞静一激动忘记了喉咙处的伤,越是激动就越是疼痛,当她的手指触碰到那里的时候,明显能够摸到那一条沟壑,“这……这是……”
“琴妹,你忘记自己为丞相拒婚自缢了吗?”赫连非焱唯恐天下不乱。
“焱儿?”武帝带着警告的声音顿时将赫连非焱的话给压了下去。
可是即使现在赫连非焱已经不说话了,但他方才所说的话也已经成为了一颗炸弹,敲击着赫连飞静的脑海,让那原本就不好看的神色更是如同透明一般。
乔灵儿看着赫连非焱就要上去给他一拳,如果不是宗政熠拉着她。
转头看向了宗政熠,乔灵儿眼底满是怒火。但是他却只是摇了摇头,告诉她稍安勿躁!
乔翌粼也不由皱起了眉头,赫连非焱的目的很是明显,现在这么一看来,简直就是十恶不赦的混球一个。
“静儿……你怎么了?”德妃看着已经陷入了灰暗之中的赫连飞静担心的喊道。
赫连飞静眼中忽然一酸,神色耷拉下,泪水顿时涌出了眼眶。
赫连飞琴被她的样子给吓到了,“五姐,你怎么了……”
“我……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怎么会?”赫连飞静双手捧住自己的脸,不受控制的任由泪水滑落,心底的酸痛即使是想要掩去也没有办法了。
“五公主,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被人利用了。”乔翌粼站在一旁,没有上前,但是却语出安慰。
武帝也沉沉的哼了一声,“静儿,父皇一定会把下蛊之人抓出来将他碎尸万段!”
武帝说这话的时候,赫连非焱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但是又很快的恢复了过来,不让自己有所表露。
乔灵儿看着赫连非焱,很想用一把刀将那个男人的伪装给割下来,让人看一看他的真面目。这个歹毒的男人,就是下蛊的凶手!
赫连飞静不说话,只是哭,然后在些许时刻之后,却是摇头道歉,念叨着“对不起”三个字。
这“对不起”三个字自然是对宗政熠所说的,只是她觉得自己现在根本没有脸见他。
“公主,这件事情不是您的错。”宗政熠上前,语气平淡,但是却也透着安慰。
赫连飞静的身子有了一瞬间的僵硬,随后才从双掌之下溢出了细细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没有那个意思……”
“静儿!”武帝上前抓住了赫连飞静的肩膀,强行的让她看向了自己。
赫连飞静不得不抬头看着武帝,“父皇……”
武帝这才让自己松开了手,问道:“静儿,你告诉朕,现在还想不想嫁给丞相?”
“父皇?”赫连飞静的声音陡然提高了。
连同乔灵儿在内的几个人也都提高了一颗心,不安感最大的莫不是她了,武帝他这是什么意思?
赫连非焱则是饶有兴趣的看向了乔灵儿,似乎是在向她挑衅,但是宗政熠却往旁边走了一步,站在了乔灵儿的面前,在她和赫连非焱的中间。
乔灵儿扬眉看着站立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不知为何,心底突然生出了一股被保护的感觉。
赫连非焱蹙眉看着神色与以往相比都有些改变的宗政熠,对上那双淡漠的眼睛忽然有些心虚,下意识的想要移开自己的视线。可是男人的自尊却让他趾高气昂,不露声色,不想让他看出任何的端倪。
那方,武帝等人就没有注意到宗政熠和赫连非焱之间改变的气场。
武帝看着惊恐的赫连飞静,叹息道:“静儿,你的心思父皇已经知道了,只要你说一声,父皇定会为你与丞相赐婚!”
此话一出,乔灵儿脸色骤然变了,赫连非焱也是喜上眉梢看向了武帝,父皇竟然同意?
宗政熠眼神冷了下去,赫连飞琴身边的宗政烨也当即就看向了宗政熠。虽然这个弟弟的性格温和,但是倘若倔强起来,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相比的。尤其现在……
乔灵儿握紧了拳,看来武帝并没有把他先前所说的话听进去,只要五公主赫连飞静一个点头,他还是会强行的去逼迫他们,将他的意志强加在他们的身上。而若不从,等待着他们的就会是脑袋搬家!
武帝!
“父皇,请您给儿臣保留最后的尊严。”然而,低低的带着痛苦的女音,却是让在场之人的心境都发生了变化。
床上虚弱的坐起的女子,泪水交横在那张苍白的面上,双眼虽然透着无尽的忧伤但是却格外的坚定。
“静儿……”德妃看着如此的女子也不由心疼。
赫连飞静惨淡的一笑,这才支起身子在床上跪着,“父皇,今日儿臣已经做出了这样令皇室蒙羞之事,死不足惜。如今儿臣却侥幸活了下来,若让天下人知道儿臣是用性命去换的丞相一家的垂帘,儿臣可还有尊严活在这世上,皇室的颜面又何存?”
“静儿……”武帝眉头再次拧紧。
“父皇,儿臣自知不及各位皇兄的豪情壮志,儿臣怕死,可是上苍既然未收儿臣性命,儿臣愿苟且活在世上,只求父皇为保全儿臣最后的颜面。”赫连飞静轻声说着,然后望向了后方的宗政熠,诚心的道歉:“丞相,今日我所做之事我向您和您的夫人道歉,请不要给我同情,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更加肮脏……”说着,她当即一个叩拜。
“公主,万万不可……”公主对人跪拜,即使是丞相也无这个权利。
“不!”赫连飞静却谢绝了宗政熠,“这是丞相应该受的,让丞相为难,是我的错,请您原谅。”
宗政熠皱起了眉头,乔灵儿也看着那看似柔弱内心却坚强的女子,第一次发现,原来古代的女子能够做到如此的强势也是有的。跟这种女子相比,那些只顾权势的男子,就显得让人恶心了!
一室的沉默,堂堂的五公主放下身段,抛开了头衔,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误跪拜道歉,这样的勇气若还不能算上豪情,那又有什么才能够算得上是豪情呢?
武帝复杂着一张脸,什么话也没有说;赫连非焱则是铁青着脸,恨不得将赫连飞静的身上瞪出两个洞出来。
许是跪着的时间有些长了,赫连飞静虚弱的身子再也无法承受,双眼疲倦的合上。
“公主!”乔翌粼见她就要倒下,一步上前便将她扶住了。
赫连飞静的身子也顺势就倒在了乔翌粼的怀里,在察觉到那坚硬的身子之时,赫连飞静这才有些勉强的睁开眼,有些微弱的呼吸着。男子身上特有的味道让她的脸庞微微有些人,待看到乔翌粼的面孔时,一抹不易察觉的羞涩也进入了她的眼中。
“公主,您怎么样?”乔翌粼合乎常理的扶正了赫连飞静,动作无比轻柔。
“多谢……公子。”赫连飞静的声音比之前更添了几分的虚弱。
赫连飞琴轻轻的将赫连飞静放倒在了床上,“五姐,你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其实让她再有什么她也起不来了,她现在的情形确实好不到哪里去,但是却还是看向了武帝,恳求道:“父皇,请您不要让丞相为难,好吗?”
先前是因为受了蛊惑的赫连飞静的话才让武帝有了赐婚的念头,而今也是由她提出不要为难的话,自己女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不要为难丞相的话,即使他想要为难也不行了不是?
“朕知道了。”武帝应了一声,心底却有着淡淡的不甘心。
倘若一开始他就知道了赫连飞静对宗政熠的感情而赐婚两人,现在他就能够更好的控制他了,也不必在同一天内让自己陷入这种难题之中。
不甘啊!
说到不甘,其实最为不甘心的应该是赫连非焱,他精心策划的破坏宗政熠和乔灵儿顺带着挑起战争的开端的计划,竟然因为一个乔翌术而破坏的彻底。如果不是乔翌术,赫连飞静的迷心蛊怎么可能解?现在,父皇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就同意了不为难丞相的话?
乔翌术!该死的乔翌术,他绝对不会放过他!
过了好半晌,太监才禀报该回宫了。
这一番忙活,的确已经是申时了,尤其现在入秋,天黑的也更为早了。
“皇上,五公主现在身子虚弱,不宜移动,不妨先让公主在相府休息一阵。”宗政熠上前道,也做个顺水人情。
“父皇,这些天就让我来照顾五姐吧!”赫连飞琴自告奋勇。
“琴儿,你不要人照顾你父皇就安心了。”武帝稍稍放松了情绪,略微思索后才道:“今日之事不宜宣扬,此外,五公主今日在宴席上所说的话以为众臣所知,现今……”
“皇上,在离相府不远处不是有皇族的避暑山庄吗?那里离相府近,且环境只好,不妨让静儿先去山庄静养些许日子可好?”德妃柔柔的提到。
最后,德妃的提议得到了认可,赫连飞静也是一样的意思,无论如何也不愿住在宗政府。
武帝和德妃回宫,赫连非焱带着满腔的恨意离开,而赫连飞静去到避暑山庄的事情就还是交给了相府的人。
原本是洋溢着喜悦气氛的婚礼,却在着不小的事情中变成了一个混乱的局面。
如果乔翌术不曾来,那么事情究竟又能不能得到解决呢?尽管府里已经恢复了平静,但是乔灵儿在住到了一个新的房间之后还是有些毛骨悚然。
皇室的人,果然都是披着人皮的狼,若是他们动手,可以不让自己曝露出来,却依旧让你生不如死。
而他们明明知道赫连非焱就是下蛊之人,但是却没有任何的证据去证明;再则,武帝即使知道赫连非焱是下蛊之人,怕是也不会有什么动作,所有的话也不过是来唬骗众人的而已。
思索间,肩膀处忽然有了不大不小的按力,在起初的一个吃惊之后就让她放松了下来,因为宗政熠是在给她按摩。
“今天累了?”宗政熠那特有的好听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嗯……”乔灵儿应了一声,闭上眼睛享受着那堪比专业的按摩技术。
累,倒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精神上的一种紧绷。
“跟皇宫里的人打交道,真他妈的累。”乔灵儿心里窝着火,所以在这放松的时候很自然也将她想骂的话给一同说了出来,而本人在说出来之后还没有反应过来。
按摩的大掌忽然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宗政熠是真的没想到她竟然会说出“他妈的”这三个字,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在听到这三个骂人的字之后竟然也没有反感,反而觉得很可爱。
“累就不要去想了,以后有什么事交给我就好了。”一个五公主,一个赫连非焱,今天真的是让她担心了。
“你又不是万能的,交给你你就不嫌烦吗?”乔灵儿半倚在他的身上,没好气的哼哼。
闻言宗政熠嘴角勾起了一弯浅浅的笑容,“我习惯了。”
“你想说习惯成自然是吗?”乔灵儿忽然睁开了眼睛仰头看着他,那严重明显的是窜起的火苗。
看到她那不高兴的眼神,宗政熠顿时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笑道:“不成自然,我很讨厌。”这句话是真心话。
“这还差不多。”乔灵儿再次闭上了眼睛享受他的按摩,“要是自然的接受那些恶心的人的摧残,你肯定就是受虐狂了。”
宗政熠闻言不由失笑,不过她说的也不错,要是能够那样习惯成自然的接受皇族那种近乎变态的摧残,他肯定成了被虐狂了。
在沉默了片刻之后,乔灵儿忽然又睁开了眼抓住他的手转身问道:“对了,武帝走之前说什么去郦城,是什么意思?谁要去郦城?”
的确,武帝在走之前又再次声明了他要去郦城办事的事情,现在有两个人的时间了,他也应该跟她说说了。
“过两天圣旨就会下来,我要去郦城代替皇帝将一些贪官污吏和蛊惑人心的罪魁祸首捉拿归案。”宗政熠在乔灵儿的面前坐下。
乔灵儿听闻微微蹙眉:“要去多久?”
“郦城偏远,且**深刻,皇上的意思是要我将那里整治好再派新的官员前去。”宗政熠委婉的道。
“那是要去多长时间?”乔灵儿脸上已经泛着冷意了,之前她也听到了张铁生等人叙述的郦城,那样一个迷信思想传播而且还有瘟疫,官员**的地方,竟然是要宗政熠去?
宗政熠沉默了一瞬,才保守的说道:“至少一个月。”
“一个月?”乔灵儿陡然拔高了声音,站起来,“在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你要待上一个月?”
看到乔灵儿如此的吃惊宗政熠心里倒是流过了暖意,将她重新拉着坐了下来,安慰道:“灵儿,其实郦城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不是那样,那是哪样?”乔灵儿几乎是吼着出声了,“连朝廷都派人去不了的地方,又是那么的偏远,张铁生还说了有瘟疫什么乱七八糟的,还不是我想的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宗政熠顿时无语了,只得给她倒茶安抚。
“不喝!”乔灵儿拿过他手上的杯子就扔到了桌上,“你说说看,为什么要你去,你是丞相,不是跑腿的,为什么那种地方要你去?”
“灵儿……”宗政熠有些无奈的喊了一声,“郦城偏远是偏远,不过难以去到并不是因为那里的环境差,而是因为在去到郦城的中间有着一座巨大的山脉,山脉难行,所以才会与京城关系疏远。”
“可是还不是经济落后的地方?去了那里连温饱都是问题怎么办?”乔灵儿嘟哝着。
“灵儿,你听我说完。”宗政熠再次将暴走的女人给拉着坐好,在她那委屈的目光中才说道:“郦城虽然偏远,但是经济并不落后,其繁华虽然不能与京城、漠城相比,但是衣食住行的问题已经不在话下。今日你所见到的张铁生他们,虽然是出自郦城的一个小镇,可是你是否看出他们身上的黑色衣服都不是普通的衣料所制?尤其他们在出来的时候还未来得及收拾行李,千里迢迢赶来了京城却不曾有任何异样,你觉得他们生活的很差吗?”
如此的一解释乔灵儿也恍然明白了过来,张铁生他们到其他的城去告官的时候就被勒令不准回去了,身上不可能带银两,可是却一路长途跋涉到了京城,显然他们身上也是有值钱的东西的。
“可是、可是……那里有瘟疫。”乔灵儿撇去了“鸟不拉屎”这四个固定的字,又挑出新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