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才这几天是心累,身体却没有干多重的苦,他看着把一些工具收拾起来,发觉姜莲莲还没有走。天色暗了下来,一轮圆月从山顶爬了上来。徐茂才点着了一支烟,说道:“姜莲莲,叔有事对你说,你今天回去把那张开好的五千元条子撕了!”
姜莲莲不解地问道:“你撕掉这张条子,就意味着你要承担这五千元,你是不是脑子里进去水了?要么就是让驴踢了?”
徐茂才平静地说道:“莲莲,叔没跟你开玩笑,叔是认真的。让村集体承担睡女人的钱,这种事是人能干出来的吗?我现在想清楚了,一个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如果单单是为了钱,那么这个人就没有多少价值,甚至像我一样成为徐家沟村的害群之马。回过头来,看我这几年所做的事情,我觉得我都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上,我的内心里受到了强烈的谴责。你能明白我吗?”
姜莲莲听了徐茂才的话有点小小的感动,忙说:“那就按照你徐叔说的办吧。你能变成这样,也不全怪你,我也许也有一定的责任。今天我听到马大梅的儿子马谢骂我的孩子,他骂道,你妈是个烂货,你就是个野种。我的孩子被他骂哭了,我也跟着哭了好长一阵子。为什么是我做错了事情,让孩子承受这种难堪呢?现在孩子还小,也许不会痛恨我,等到孩子长大了,他们会不会恨我呢?会不会不要我呢?这件事我今天想了一整天,我终于想明白了,为了孩子们以后能昂起头来做人,我要改变我自己。我姜莲莲发誓,从今往后,绝对不会做一个随便的女人。徐叔,咱俩就到此为止吧!”
“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咱们俩个亡羊补牢,也未必就迟了。你为了你的孩子,发誓要作为一个好母亲;我为了父母,为了妻子,为了两个孩子,也要堂堂正正做人,绝对不再做出让人唾弃的事情来。”徐茂才说完便大步走了起来,他感觉到今天真是长久以来难得的一身轻松,他和姜莲莲彼此都没有了龌蹉的想法,身体和心里一下都彻底解脱了。
“叔,你等等我,我害怕!”姜莲莲赶忙小跑起来去追徐茂才。徐茂才和姜莲莲今天终于敢大放宽心地走进了村口,乔红梅看到他俩相跟在一起,心中很不是滋味,徐茂才走进院子后便给他吊着一张脸。
徐茂才笑嘻嘻地说:“哎呦,是谁又惹你不高兴了?吊着一张驴脸多难看!”徐茂才本意是想跟乔红梅开个玩笑,没想到这句话却火上浇油。乔红梅生气地说道:“我的脸难看,你可以看那小妖精的脸啊。我看我死了,就让那个小妖精服侍你吧!”
徐茂才没想到乔红梅今天会这样暴躁,急忙给她说了好一阵子好话。乔红梅的心软,从锅里端出来饭菜放在了徐茂才的面前,徐茂才笑呵呵地说道:“我这辈子从来没有服过谁,但是我现在是真心服了你。你也太狠心了吧,你不高兴是不是就我给我吃饭了?我徐茂才今天给你发誓,我要回到原来的那个徐茂才,我不仅要疼爱你,而且绝不伤害你,让你要活得幸福、快乐。”
乔红梅听了徐茂才的这番话,早已经被感动得一塌糊涂。要想让女人高兴,就应该给她说好听的话。徐茂才看到乔红梅非常知足的深情,他突然觉得还是乔红梅好,她不仅贤惠,而且想当年十分漂亮,和姜莲莲做了那些对不起乔红梅的事情,现在真是后悔啊!今后一定要用实际行动和更多心意去关爱她,来弥补曾经的过错。
“红梅,我想问问你,要是我曾经做错了什么事情,你会不会原谅我呢?”徐茂才担心那件事万一败露,乔红梅能不能接受得了这件事情。
“我还能怎样?咱们都这个年纪了,只要你能改正,并且保证以后绝对不再发生,我就只好把它装进肚子里去强忍着。你要说我不伤心那是假的,你有时候一回来就躺在炕上呼哧呼哧地睡着了,你不知道我那时候真想把你口和鼻子摁住,把你捂死。听着你的呼噜声,我一个人钻在被子里偷偷地哭泣。”乔红梅不是不知道徐茂才与姜莲莲有问题,只是她还真不愿意把那层窗户纸捅破,她多么希望徐茂才能回心转意啊。
“这么说,你都知道。我徐茂才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发誓要是再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今生不得好死。”徐茂才扑通跪倒在乔红梅的面前,眼巴巴地看着乔红梅,期望能得到她的谅解。
“男人膝下有黄金,你只可以跪天跪地,跪父母,我是你婆姨,你怎么能给我跪下呢?我相信你一定能改变,快点起来吧!我就等着你这一天。”乔红梅把徐茂才赶忙扶了起来,徐茂才把乔红梅紧紧地抱住,久久不愿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