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琴歌改过来拽着他的手,看了他一眼,便欲离开。京兆尹和下面宾客也都齐齐暗松了口气,终于要把这尊佛给送走了!京兆尹忙不迭说:“王爷辛辛苦苦跑来一趟,让王爷一口饭都没吃上,是下官的罪责,改日下官一定挑好地方,早早禀告,宴请王爷向王爷赔罪!”
凤琴歌声音冷漠,“有劳了!”腿已经迈下高堂。
可还未走两步,一个尖锐的声音突从后面响来阻止道:“你,你不能带他走!”语气颇为蛮横。
凤琴歌身形顿住,眼神一眯,怒气升起,握着萧若卿的手亦紧了一分,已经是彻底不耐烦,右手不经过大脑已经挥出,因而也未注意到萧若卿那身体颤的一下。
只听砰的一声,众人都听到自己的心脏颤了一下,那阻止的人倒飞如风筝,直撞到一个木桌上才擦着地停了下来。胸口一窒,口腔涌出一口血来。众人又都感到自己的身体狠狠疼了一下。
凤琴歌唇冷勾,还未再往前走,他身边的人却在她不慎中猛甩开她的手,朝后方跑去。
凤琴歌手心一空,慢慢转过头来。只见萧若卿已掀开盖头,风一般的朝她伤得人身上扑去。凤琴歌眼微微一眯,然后看见萧若卿关心至极的摇晃着那个人的身体,带着慌乱的腔叫道:“爹!”
爹?凤琴歌一愣,眼神中掠过诧异,她怎么忘了这结婚必定是有亲人在的?又想,亏得她刚刚出的手不是太重,至少不会致命,要不就不太好办了。
萧霍氏可没料到他说一句话就被伤成这样了,不觉对这传说中的紫王爷的的确确生出一股恐慌,他半吐着血,眼神半睁着,有两丝懊悔自己的冲动,本见赵姝反抗也没见这紫王爷出手,却不想自己这样倒霉,应该从长计议的,但他眼神慢慢的扭过来,瞟过萧若卿眼里关心慌乱的神情,心间光一过,就生出一计,他不能让那一千两打水漂,也不能让萧若卿好过。
他暗暗呼吸了一口,便开始表演,再次吐了一口血,瞳孔也显得微微涣散,声音更是拉长,断断续续,显得非常没有力气,神情哀哀切切:“若卿,你不能跟她走啊!不然,不然,你姐姐就没命了……”
说完,萧霍氏头一歪,昏了过去。
而萧若卿心头骤然一疼,一滴豆大泪珠滚落了下来。不是因为父亲昏过去,而是他说的,是啊!不能走,今天风琴歌能来更是抱了他,他已经觉得心头莫大的幸福了,像是宿了一把温暖春阳,虽不知他为什么来又为什么还要带上他,他丝毫不想深究,只这样,就很足够了,刚刚他被抱住的时刻他就感到了永恒,除了母亲,再也没有人抱过他,她不清楚,可自己知道,被她抱住的那一刻,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轻轻颤抖颤栗,他很知足,今天的这些,至少能温暖半生吧,等下一回自己再面临难熬的苦难时,只要一想想这些,应该就熬的过去了吧!
他缓慢的放下萧霍氏的身体,站起身来,艰难的看向凤琴歌,那眼神中自有一种深沉的只有他自己才能理解的悲痛。凤琴歌的眼神是冷漠的,好像夹杂了一丝关心,但真的,很浅。
那大红的喜服衬得今日的他艳光逼人,英俊阳刚的让人不容直视,凤琴歌的呼吸微窒,但下一秒她的呼吸就加速了。萧若卿的声音缓慢但认真,透着一股倔强的坚决:“王爷,你今日来,若卿已经很高兴,但是,若卿,不能跟你走!”
“什么?!”凤琴歌还没有回应,那赵夫郎已经突然叫道,在紫王爷面前不敢吭什么气儿,但这等低贱之人他有什么不能说的,这紫王爷总不至于看上这丑男!而且自己正因为让女儿娶他这件事遭妻主责怪深深后悔呢,“你还想赖在我家不成?!我告诉你,你赶紧滚!可别想赖在这儿给我家招祸事!”
凤琴歌眼神一眯,手再次一挥,那赵夫郎还没从自己话中的情绪里回过神,便被扇离了十丈远,直砸到一盆四季柏上才停下了他的移动。凤琴歌如十丈寒冰的斥声也发出:“放肆!与本王说话,岂有你插话的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