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完,凤琴歌手一收,就放下了帘子,马车中没有耀眼的光但不黑暗,明亮的刚刚好。凤琴歌刚刚坐定就听箫若卿颇有些局促的问道:“王爷,你饿不饿?”
凤琴歌一愣,经过这两天的示好,箫若卿对她的态度虽然没有360度大转弯,但30度是差不多有的。偶尔会主动问她一些东西,或者必要时刻说一下自己的需求,但这样的次数拿着指头都能数出来。这难不成是这次若卿饿的狠了?当即就欲下马车,说道:“你饿了吗?本王这就下去给你买些吃的。”
箫若卿一慌,手伸出抓住欲跳下马车的凤琴歌的胳膊,急道:“我不饿,我是问王爷饿不饿?”
凤琴歌收回身体,端详了一眼抓着她胳膊的手,眼里漫出一层笑意,箫若卿瞥见她的目光,脸色一红,慌忙就收回了手。凤琴歌目中揶揄之色一滑而过,问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诚实的答道:“有一点。”大清早的天不亮就起来了,吃了那么两口早饭,一直忙到现在,不饿是假的。
箫若卿此时眼里却滑过一丝高兴之色,从一边的竹篮里掏出一个鼓囊囊包着东西的手绢,递给凤琴歌:“这是重阳糕,王爷先吃一点垫垫。”
凤琴歌唇角一勾,毫不吝啬的扯出一个明媚的笑,加上她与生俱来的阴冷,竟是说不出的暖意袭人,接过那个手绢,一层层的揭开,只见是蛋黄色的糕点,圆圆的形状,不多不少有八块,凤琴歌眉一挑,毫不客气的拈起一块,塞进口中,不错,的确不错,齿颊留香,满口生津。凤琴歌边嚼边瞥了一眼箫若卿,只见他满目期待,眼神湛亮的如小鹿般看着她,心下便有了思量。
凤琴歌手握着那些糕点,眉皱起,装出一副难以下咽的样子,极其艰难的终于咽完,故意道:“该死的,我紫王府中什么时候做出来这么难吃的糕点?”
箫若卿那眼中立刻漫过浓浓的失望,失望之后很快的慌起来:“难吃王爷赶紧把它扔了吧!若卿去街中给王爷买些吃的。”
说着便欲夺走凤琴歌手心的糕点,一边暗暗思量,真有那么难吃吗?自己做得糕点还真是糟啊!以后再也不做了。
凤琴歌手举起来,叫道:“哎哎!你想抢本王的糕点不成?”
箫若卿一愣,立即反应到自己做了什么动作,可是那样的糕点留着太丢人了,必须要毁尸灭迹。箫若卿红着脸颊争辩道:“王爷不是说难吃吗?难吃的东西放在这里倒让王爷碍眼。”
凤琴歌眉一挑,“这糕点可是与众不同,天下无双,本王不觉得碍眼,反觉得顺眼的很。”
箫若卿更是疑惑:“难吃的东西还顺眼?”
“这可是与众不同的人给本王做的,当然顺眼。”
箫若卿一愣,她,难道是在说他?的确是他做的,可是她怎么知道?但她知道那就更丢人了,箫若卿别开脸,脸色发红同时一脸低沉沮丧,明显膨胀的低气压昭示着那人的心情很不好,极为懊恼。凤琴歌轻笑出声:“骗你的!这是本王吃过的最好吃的糕点,不信你尝尝!”
箫若卿眼一亮,很是怀疑的把目光瞥向凤琴歌,待看到她不像开玩笑,完全是比泰山还坚定的肯定后,鬼使神差的拈了一块,咬了一小口,那姿态跟一只慵懒的猫或者一只傲娇的贵宾犬一样,说实话,在拿来之前箫若卿已经尝过无数遍了,直到自己勉强满意才拿来的,因而自己现在尝下去还是那个味道,的确没有凤琴歌说的那样难吃,这时才明白凤琴歌完全就是逗她来着。于是恼怒的瞪了凤琴歌一眼,这两天,她总是干这样的事,似乎很好玩似的。
果然,凤琴歌再次哈哈的大笑出声。马车外立着的马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紫王爷完全就是性情大变啊!虽然还是冰冷慑人,但最近那唇角勾着的笑那是越来越多啊!而且每一次哈哈大笑的时候都是毫无顾忌,不看看现在是哪儿,人家这么多仪仗威严肃穆的行进宫门,她一个人却不成体统的大笑出声,害的很多官员禁卫军都满是敌意往这边瞧,惊他一身冷汗,魔障了,绝对是魔障了!
时下九月,宫中摆放的菊花蔓延如海,看得眼花缭乱。果然说封建统治者是最高的剥削阶级,这民间视若珍宝、一盆就价值连城的珍稀菊花到了这里不过是万中二三,司空见惯。玄墨、雪海、瑶台玉凤、朱砂红霜、紫龙卧雪、泥金香……所有叫的出来名的,叫不出来名的,游逛的大臣们都啧啧称叹,谈风聊月,迅速的附庸风雅,要拿菊来比喻自己的淡泊志向。但事实上一个个早就是沉浮宦海中的同化物,木一个是高洁淡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