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龄扫眼桌子上的酒菜,冷然道:“案子都已经结了,对一个将死之人你们当然是做足了功夫,哼,不过有大夫在这里,是不是屈打成招马上就见分晓,古兄,你转过身来让大夫看看。”
“是啊古三月,你还是快些让大夫检验一下吧,不然我这草菅人命的狗官称号可是摘不掉了。”李闲跟着自我解嘲了两句,心中却奇怪为何古三月始终没有反应,就那样背对着他们,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
张九龄急道:“古兄你别喝了,事关生死,容不得儿戏的。”说着就要上前去拽古三月。
“贤弟慢来,”古三月扬了扬手,“贤弟这份心古某心领了,只是这伤就不必验了,典狱兄说的没错,自始至终他们都没碰我一手指头,是我主动认罪伏法的,牵累了李大人倒是古某没有想到的事,只能请大人海涵了。”
“古兄莫要在意,我受点委屈无妨,倒是古兄若真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趁这机会明言,若是冤枉了古兄,李某也会一辈子不安的。”李闲此时对古三月已经没有半分成见,就冲他这份洒脱和豁达,便是结交一番也无不可。
李闲的话让古三月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道:“事情是我做的,我认,子寿贤弟就莫要再为我这个罪人错怪李大人了。”
“古兄!”张九龄闻言变得面色惨白,脱口便道:“子寿知道古兄是想为杨小姐殉情,可是古兄难道就不想抓到真正的凶手吗,你若是这样死了,你和杨小姐的冤屈便要共沉大海,难道古兄希望这样吗!”
古三月动作一滞,顿了顿,嘶哑着嗓音道:“子寿,若是换成你,你愿意让心爱的人再受一次侮辱吗?”
“我!”张九龄如遭重击,愣愣地看着古三月的背影,说不出话来。
李闲和平儿也在一旁咀嚼着古三月话中的深意,不由得看向古三月的目光都变得异样起来。
若古三月真非凶手,那他这份甘愿赴死的苦心就实在值得人叹服了!
“子寿若是明白我的心意便去吧,知道世上还有贤弟这个知己能够记住古某,此生不枉了,去吧。”古三月轻轻摆手,下了逐客令。
张九龄脸色越发惨白,眼眶中泪花滚动,喃喃道:“我明白古兄的苦心了,只是,只是古兄这样实在是太苦了。”
古三月摇摇头,竟然笑道:“子寿此言差矣,我何来苦处可言,心爱之人就在九泉之下含笑等候,我只觉得心急,只望相聚的那一天能早些到来才是,真的不苦,半点都不苦,呵呵呵呵!”笑声那样清澈,没有半分的做作,听在李闲和平儿的耳中只觉鼻头酸酸,有种想流泪的冲动。到这时候他们如何能不知道,这古三月实乃是古往今来的第一痴情种子,若说这样的人会强奸自己的心爱之人,也实在是太过荒唐了些。
“好,既然古兄不苦,那子寿便陪古兄高兴,你我好久不曾饮过酒,今天就借这牢里的酒,我敬古兄一杯!”张九龄毕竟是非凡男儿,既然明了了古三月的心意便不再阻拦。男儿在世,总有些东西是宁可付出生命也不愿失去的,为此,当浮一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