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讷道:“对陆大人将李闲留下,你们有什么想法?”
王立本道:“肯定与陈正的事无关,要我说搞不好便是私下吩咐他调查冯大庆,冯大都督已经被解送神都,但罪名未定,总要名正言顺的将其处斩不是。”
马连怀也点头,与王立本一样看法。
王讷雁眼半睁,摇头道:“只怕事情没有你们想的这么简单呢。”
王马二人都是一脸迷惑,王立本摸着大鼻头道:“大人何出此言?陆大人不就是想借助李闲查案的能力,让他调查冯大庆贪赃吗?难不成还有其他原因?”
马连怀也道:“下官也不通,不应该啊。”
王讷笑笑,说道:“想不通就拿锤子敲敲脑袋,说不定砰的一下就通了,呵呵呵呵。”
马王二人便都笑,王讷其实私下里是个颇戏谑搞笑的人,再严肃的讨论,他也能找到开玩笑的机会,两人也觉得追随这样的上官着实是一大幸事。
笑过后,王立本便道:“要是真拿锤子能敲通那卑职这就照做,就怕脑袋都敲出洞还是想不明白,大人您快别卖关子了。”
王讷看看他,摇头笑道:“你们两个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本官问你们,若只是为查冯大庆贪赃的案子,陆大人需要破格将李闲从曲江县尉拔擢为司法参军吗?”
马王露出思考之色,王立本道:“的确没什么必要,要查冯大庆,卢大人可以,大人您也完全可以,确实没必要拔擢李闲。”
马连怀亦道:“再者司法参军职务毕竟有些低,由他调查前任都督,不是很和规制,至少也得是录事参军事挑头才行。”
王讷显然很满意这两员下属的分析,说道:“所以陆元方拔擢李闲必然还有其他目的,那远比调查冯大庆贪赃要重要的多。”
马连怀便道:“那陆大人目的何在呢?”
王立本与他一样苦思而不得,两人同时望向王讷。
王讷雁眼缓缓阖上,说道:“别看本官,本官还没狠下心用锤子敲脑袋,所以也没想通。”
马王二人便笑,对于连自己都不忘调侃一番的王讷,他们心下只有尊敬,绝无轻视。
王讷这时又道:“其实不管陆大人目的何在,咱们都应该有自信可以置身事外,倒不如放松心情,吃饱喝足,搬把椅子,坐看好戏上演,真正心慌意乱的其实是李千里他们,若非如此,难道你们以为李千里真的只是因为一根千年人参,便不依不饶的要设局拿下李闲,李千里的心胸没有那般狭窄的!”
王马二人如同醍醐灌顶般醒悟过来,王立本兴奋道:“大人,莫非陆大人真有廓清广州还我朗朗乾坤的志向?”
马连怀亦道:“若如此,那可真是太好了!”
王讷面色平静,淡淡道:“是否真如此,看下去便是,只不过,李闲须得先过萧执珪这一关,若他不识时务,执拗于无头案,那陆元方便是有再多想法也只是一场空妄,到那时我们须得果断出手,决不能让司法参军的位子落入李千里一伙人手中。当然,若李闲能把无头案完美解决,我们也没有损失,该表达的善意他也已经收到,总归与我们不会是敌人就是。”
马王二人明白王讷的意思,纷纷点头。
王讷面上这才浮现真正轻松的微笑,张嘴道:“所以,且让我们做一把坐山观虎斗的看客吧!”
朦胧夜色中,仿佛有两头张牙舞爪的老虎,即将上演生死鏖斗。
偷得浮生看好戏,渔翁得利最惬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