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逢源赶忙道:“有证据羁押审讯自然应该,可问题是勿部大人根本没有任何与冯吴两位大人相关的证据,他根本是滥用私权,随意而为,而且还不止如此,那两位大人被带回后,吴世友大人被羁押狱中,无人理会,而冯君平大人却被勿部大人迎入厅堂,两人饮茶手谈,笑语不断,却是如同老友叙旧般闲聊了大半天,最后还恭送冯君平大人离开,这简直是荒唐透顶。”
便连平儿也不明白了,讶然道:“那个勿部大人在搞什么鬼呀?怎么会这样的?”
李闲却是望向邵逢源,说道:“逢源该是有发现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匆匆过来通知我吧?”
邵逢源无法不对李闲产生敬畏,貌似他心底里多么隐秘的心思在这位年轻上官面前都是难以掩藏,赶忙道:“大人法眼如炬,属下确是有所发现,因为猜不透勿部大人的心思,属下想想便去找那冯君平大人,希望能从他嘴里问出些什么,谁知尚未与冯大人说上话,便被属下发现已经有许多官员在暗中关注录事参军事府的动静,所以冯大人一离开,便有人凑上去与他打探消息,结果便被属下听到那冯大人对人说,他和吴世友大人都是因为给冯大庆行贿的事情发了,才被羁押审查,只是他对此有先见之明,一早便在大人您这边大手笔的打点过,所以勿部大人这边对他不过是走个过场,把事情交代清楚也就过去了,至于吴世友大人,因为与大人您有些过节,自然没有打点,所以想出来,怕是难了!”
“什么!”平儿惊讶失声,“那个冯君平分明胡说,他什么时候打点过少爷,便是有少爷也决不会收的,这是在败坏少爷的名声,应该再把他抓起来!”
李闲却没有表态,若有所思的样子。
邵逢源又道:“属下便是因为知道大人不是那种人才匆匆赶来,冯君平这会儿犹在胡说八道,若任由他如此,属下担心大人清名受损,还请大人尽快下令,将其羁押起来,更要审讯出是何人在背后指使!”说到最后语气不免义愤填膺,毕竟他已经认准李闲,打定主意把前程绑到一处,若李闲声誉受损,仕途困顿,那他必然也要受影响,这却是怎都不能容忍的!
平儿也向李闲表达了与一样的态度,小妮子自然全心为李闲着想,谁敢污蔑她的少爷,杀人的事情她都敢做的!
两人都觉得事情无比严重,必须且马上以雷霆手段处理方可,然而真正的当事人李闲在稍加思索后却是忽的笑道:“你们都误会了,这便是勿部大人需要我配合的那件事了,呵呵呵呵,没想到,这勿部大人还真是下了一招妙棋!”
如此赞许着,让邵逢源和平儿一阵迷茫。
怎么少爷(大人)的反应不对?勿部昕下了一招妙棋?什么妙棋?
李闲自然看出两人的迷茫,笑笑道:“你们想想冯君平对那些官员如此说除了会抹黑我的清誉,造成的最直接后果会是什么?”
邵逢源和平儿静心思量,两人都不是笨人,只是关心则乱,没有深入细想,现下被李闲一提醒,细细思量一番后,渐渐的两人便都想到一些东西,然后蓦的,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道:“属下(平儿)明白了,勿部大人这是用的抛砖引玉的招数!”
两人相互看看,平儿道:“勿部大人协同少爷调查冯大庆案已是尽人皆知,眼下凡是与冯大庆有瓜葛的怕都在死死盯着那边,而冯君平和吴世友两人云泥之别的待遇一出现,在冯君平的渲染下,怕是但凡心存侥幸者都会想着向少爷行贿,消灾免难,而这正是勿部大人目的所在!”
邵逢源接口道:“勿部大人要大人您配合的正是收下他们的贿赂,这些人有冯君平的例子在前,便以为已经得到赦免特权,会争相到勿部大人那边交待清楚,卸下包袱,如此,冯大庆贪赃案怕是不用调查便自然分明了,大人说的是,勿部大人这招的确是妙,大妙!”邵逢源由衷表示佩服。
李闲笑道:“这下你们明白了吧,冯君平的抹黑非但不会影响我的清誉,反倒给我制造了一个可以名正言顺收取贿赂的借口,哈,还有比这个更让人兴奋的事情吗,因为这个,我可是得好好感谢勿部大人才是!”嘴上如此说,心下李闲却是想的更加深入,勿部昕的目的怕是不只如此,滚刀肉侯富贵才是最终目标,是否如此却是要到明日才能见分晓,想来勿部昕不会让自己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