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闲想了想,摇头道:“不,胡万生仍然是最大嫌疑人,无论动机还是作案手段都很充足的证明这点。”
勿部昕忍不住道:“既如此何必还婆妈呢,直接将胡万生抓起来,揪出李义珣,难道还会冤枉他不成!”
陆元方没有说话我,望向李闲,显然他和勿部昕是一个想法。
宁无瑕这次没有跟进议事厅,在外边候着,李闲想到了她说的那番话,潘师正一个古人都有那样的认知,自己一个现代人,总不成连这点小坚持都没有吧。
他摇摇头道:“这不是婆妈的问题,无论胡万生多么稔恶盈贯,他都是一个人,有自己应有的权利,冯大庆这案子还有疑点,相比谋害冯大庆,若我是胡万生,更妥当的做法倒是将那李义珣转移走,只要证明不了这点,冯大庆便是交代了,也影响不到他,何必要行险毒疯冯大庆呢?还有,就是胡万生又是如何知道冯大庆有隐疾,且要吞服骆驼蓬子制取物呢?他又是如何知道骆驼蓬子服食过量会让人发疯呢?这些疑点不弄清楚,便认定胡万生就是凶手,那不是果断,而是草菅人命,便是胡万生该死一万次,也不该如此的!”
李闲这番话让勿部昕有些怔愣,毕竟涉及人权的理论,便是后推千年都还需要漫长的进程不断普及、进步,便是勿部昕这种精英人物,乍一听到,亦不免觉得标新立异,难以接受。
倒是陆元方毕竟有着深厚的阅历,一生中见识过许多有着各色想法的年轻人,李闲的虽然过于特殊,他倒也没纠结于此,想了想道:“李大人这些担心本官可以理解,只是本官想问李大人,你还需要多少时间去将这些疑点一一的解决?”
李闲道:“多则月余,少则**日,下官有信心把疑点一一弄清,将此案办成铁案,胡万生、李千里定然在劫难逃!”
陆元方道:“好,本官听明白了,其实李大人也是认定冯大庆是被李千里指使胡万生暗中策划毒疯的,对于他们便是凶手,咱们都没有异议,这点本官可有说错?”
李闲摇头,这点他无需否认,尽管目下疑点颇多,但鉴于已有的发现,他也是认定胡万生就是凶手,而且最重要的是李千里必须要拿下,岭南贩卖人口的生意他务必要给予沉重的打击,这亦是他与陆元方默契的共识。
陆元方又道:“李大人认可这点便好,其实本官今次急着见你们,是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们,朝廷派下的南选使这两日便要抵达岭南,为首的是礼部郎中薛曜大人,右台侍御史郭霸行监察之责,市舶司杨重隽那边让人过来知会本官,到时他会负责接待,都督府这边则要求别驾李千里协同,李大人,还有勿部大人,从这当中你们察觉到什么了吗?”
李闲尚未反应过来,勿部昕便失声道:“薛家与太平公主有牵连,郭霸是诸武的人,原来杨重隽背后是他们支持,点名让李千里协同,岂不是说杨重隽明着警告我们,不能动李千里吗!”
李闲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勿部昕说的没错,经过白天的事,杨重隽一伙儿已经意识到他们这边可能不会善罢甘休,而南选使虽然名义上是负责监察岭南的选官任官,但实际却有向皇帝直接上奏的权利,更有临机决断的部分职权,若等他们来到广州,再要对付李千里,便是有李义珣这实打实的证据怕也要阻力重重了!
陆元方慨叹口气,对李闲道:“李大人,你的坚持本官理解,可是形势容不得咱们如此啊,岭南百姓的水深火热你也看得到,若我们不趁着有机会做点事情,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李闲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继续坚持自己那点现代人的天真吗?还是狠下心,如同勿部昕、陆元方所说的,莫在婆妈,做点该做的事!
左右为难。
便在这时,忽有人来报,是司士参军陈思承的人,带来的消息让李闲、陆元方还有勿部昕当时便震惊失声。
“诸位大人,西郊发生命案,被害人是——麻老爷子!”
那是一瞬间连议事厅中蜡烛的火苗都是僵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