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初升的脸色极其的难看,恶狠狠的望向平儿和芸娘,“李闲的小妾,宁道务的红颜知己是吗,胡老七啊,你够胆子不?”
胡万民愣了愣,意识到慕容初升的目的后,不免迟疑道:“慕容少爷,李闲和宁道务可不是好惹的啊!”
慕容初升眼神涌现狠色,纨绔之所以是纨绔就是很多时候根本不去考虑利害,只知道放纵自己的情绪,这会儿这慕容‘畜生’便是如此,只是他也不是全无脑子,还知道用言语刺激胡万民,说道:“老七你不是这么胆小吧,好不好惹,已经惹了,还是他们先惹得咱们,别忘了你那三哥现在还在监狱里关着呢,下一步,他们指定是对付我姑父,既然如此,到不如咱们来个先发制人,先把这几个贱货拿下,就不信李闲和宁道务他们不投鼠忌器!”
慕容初升是压低声音说这些的,除了胡万民,平儿几人都听不到,只是看到慕容初升的表情眼神,平儿和芸娘都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这时慕容初升的话已说完,胡万民对胡万生下狱是没什么感觉的,甚至不巴不得那个肥猪倒霉,只是他的前途与胡万生、李千里息息相关,之前得罪李闲,胡万生便透过李千里把他安置到市令府,专责南城区市场的管理,进而又与慕容初升这个慕容家的少爷搭上关系,目下,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慕容初升这层关系的支持的。
听罢慕容初升的话,胡万民心头也是涌起凶戾狠毒的念头,没错,几个弱女子,若能拿下他们,李闲、宁道务势必有所顾忌,说不得还能借此扭转别驾大人所处的劣势,如此一来,他的仕途便可以比死胖子还要通达,这险值得一冒!
心下起了念头,便不迟疑。
“来人呢,把这几个扰乱治安的暴徒拿下!”蓦然下令,胡万民戟指而向平儿、芸娘、沈怜、何君儿还有小环。
平儿和芸娘的担心果然成真,眼见十多个军士挥舞刀剑扑过来,芸娘、沈怜几个都是没有还手能力的,平儿紧忙喊道:“芸娘姐姐,沈怜姑娘,你们带君儿快走,我来断后!”
说话间平儿迎向那些军士,夺过一把刀剑便与他们战到一处。
小环这会儿吓得花容失色,赶忙拽上还在咯咯傻笑的沈怜,与芸娘何君儿汇合一处,要逃走。
只是这次可不是只有四五个家丁那么简单,十多个执刀披甲的军士,纵算平日不过是些混日子的兵痞,但架不起人多,平儿一个女子,根本牵制不了几个人,于是只有四五人围住平儿,其余的却是淫笑着将芸娘诸女包围起来。
芸娘紧紧搂住小姑娘何君儿,清喝道:“光天化日掳掠民女,这是杀头大罪,你们就不怕吗!”
军士们嘿嘿笑道:“怕什么,慕容公子的话就是律法,咱们哥几个儿照做而已,几位小娘子还是莫反抗,乖乖让咱们抓住交差算了。”
拽着沈怜的小环怒道:“你们好大的狗胆,我家小姐是前都督的如夫人,现在还住在都督府官舍,难道你们以为慕容初升保得住你们吗!”
这次是慕容初升淫笑道:“本少爷当然保得住他们,而且本少爷还保得住你们,嘿嘿,早就听说曾经燕儿楼红头牌的艳名,冯大庆已经发疯,正好让本少爷尝尝滋味,看是不是真那么蚀骨**,嘿嘿嘿嘿,别跟她们废话了,全都拿下,押回本少爷府上!”
“好嘞!”一众军士凶狠应声,便要虎扑过来。
“啊!”经历过悲惨变故的小姑娘何君儿仿佛又回到那一幕当中,忍不住出声尖叫起来。
芸娘、小环脸色都是极难看,却是谁也没有办法,只有束手待毙一个选择。
只有沈怜照旧醉的迷迷糊糊,咯咯笑道:“怎么这么多人,都是过来陪人家玩的吗,咯咯,一定很好玩。”
围观人群不免抚额哀叹,这个美丽女子咋就喝醉到这种程度,难道不知道她们即将要落入魔掌,从此生不如死的活着吗!
眼见几女要被那些军士拿下,这时忽听一声虎吼道:“恶贼敢尔,休伤几位妹子!”却是一道身影陡然扑出,如同虎入羊群冲进军士当中,拳出如雨,腿踢似电,便听几个军士连连惨叫,却是被人影击倒在地,剩下几个反应过来,忙不迭退开,再看那人影,赫然就是食摊的老板罗姓汉子!
平素憨厚待人热诚的罗姓汉子此刻腰杆挺直的站立当场,将芸娘几人护在身后,眼神锐利如鹰隼的瞪向几名军士,再喝道:“你们这些人本该负责集市的治安,保护百姓,却助纣为虐,欲强掳民女,这等恶行难道不觉羞愧吗!”
几个兵痞早便没有了廉耻之心,哪里会被罗姓汉子几句话说得羞愧,只是他们也看出罗姓汉子手底下颇为硬朗,硬拼不智,一个便装模作样道:“这位兄弟说的是,咱们是有些不像话了,只是慕容少爷和胡大人的话咱们不能不听,要不这样,兄弟你行个方便,让几位姑娘跟咱们走一趟,咱们保证不为难她们,成不?”
芸娘适时道:“罗大哥莫听他们胡说,这些人根本没有什么良心的!”
罗姓汉子点头,对几人道:“罗某在此,便不会让你们动几位妹子一根汗毛,若不信你们便上来试试。”说着他脚一台,勾起旁边一条凳子,甩向空中,同时拳出如电,砰的击中凳面,啪啪啪啪,那凳子竟然好像鞭炮一般节节断裂开来!
这些军士虽然无耻,但眼力还有,看出罗姓汉子绝对是有着内家修为的高手,他们可招惹不起,便干笑着连忙后退,最后退到胡万民、慕容初升身边,凑近两人低语起来。
慕容初升脸色难看的道:“这个破烂码头区还有这样的人物,简直该死,老七,如今骑虎难下,就这样放了她们,回头李闲、宁道务的报复指定更猛烈,不管怎样,今儿个必须把这几个贱人抓住才行!”
胡万民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心下一发狠,从胸前掏出一个口哨状的东西,放入口中,猛然吹响,尖锐的声音瞬间传出数里远。
胡万民狠毒的道:“咱们动不了,那就让更猛的人来,倒要看看这姓罗的是不是比海匪还猛!”
慕容初升显然知道那信哨是作何用处,同样面露凶狠颜色,恶狠狠瞪向罗姓汉子和众女道:“只要拿下这几个贱人,杨大人那边自有本少爷去打点,老七你放心就是!”
另一边罗姓汉子还有围观百姓听到哨声后都是脸色剧变,围观百姓更是变得无比慌张起来,有的喊道:“别看了,快跑吧,剥皮军要来了!”“跑的晚了,咱们的皮都得被剥掉,快别管她们了,保命要紧!”人群如同羊遇到狼,慌不择路下,一哄而散,转眼便腾出一片空荡荡的区域。
原本纠缠平儿的几个军士也不动手了,退开去,与其他人呈环形将诸女还有罗姓汉子包围了起来。
平儿有些惊讶围观百姓的反应,不仅如此,便连芸娘和小环听到那哨声也都脸色剧变。
小环失声道:“那是剥皮军的屠狗哨,哨响兵至,屠人如狗,芸娘姑娘咱们怎么办呢!”
芸娘也是心神震荡,深谙广州情形的她对剥皮军再清楚不过,那是隶属于市舶司的一支恐怖军队,前身是屯门水师的步军,大太监杨重隽来到广州后便将其独立出来,成立剥皮军,顾名思义,这支军队做的都是些惨绝人寰、全无人性的勾当,赫赫凶名,广州百姓闻之魂丧!
平儿退回到芸娘几人身旁,压低声音道:“芸娘姐姐,这剥皮军真的很可怕吗?”
芸娘没来得及说话,小环便颤抖着声音道:“那不是可怕,而是没有人性,剥皮军都是些没人性的存在的!”这样说着,她连身子都抖了起来,筛糠一般。
平儿的心顿时沉下去,便在这时候,另一股更为尖利的哨声陡然刺破午后的天空,声音震颤着耳膜,随即是奔腾如雷的马蹄声,还有一连串呼吼如猛兽般的叫喊,二三十匹骏马踩踏着烟尘,从数百米外飞奔而来,所过之处,未及逃离的百姓纷纷被踩踏于铁蹄下,发出凄惨的嚎叫,马背上身着轻甲手执军刀的骑士随之发出吼吼枭笑,这样的践踏却是让这些人扭曲的心理得到了极大满足的样子!
广州最凶戾残忍的军队,剥皮军,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