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什么豪言壮语,但却无比的脚踏实地。
没错,为广州百姓做点事情吧!
之后李闲又把与冯君衡商谈的结果与陆元方作了汇报。
陆元方叹道:“冯大人的失望本官可以理解,治沉疴当用猛药,他本以为看到了用猛药的机会,结果空欢喜一场,任是谁都会有些难以接受的。”
李闲点头:“好在李千里断足求生这一手也有些好处,让冯大人意识到与杨重隽一伙人的确没那么容易对付,所以暂时他便熄了之前的心思,认可了咱们稳妥的做法。”
陆元方叹道:“若只是杨重隽这些人,本官也不必顾忌太多,只是他们的背后有诸武有太平公主,便是朝中一些还算正直的官员也有着利用他们削弱岭南酋帅实力的心思,至于广州百姓的死活,真正关心的其实没多少人。”
李闲深以为然,说道:“所以冯大人才会益发的有些愤怒,想来广府如冯大人这般的酋帅定然还有许多,只是目下他们还可以忍耐,下官真的有些担心,若有朝一日,他们忍无可忍了,到那时又会发生什么啊!”
陆元方也只能无奈的叹口气,“有件事本官未对任何说起过,其实很早之前本官便秘密上表皇帝,推荐广州都督的继任人选,我推荐的是司马卢大人。”
李闲没想到陆元方会说起这个,不过对于推荐卢平他是一百个赞同的,说道:“卢大人虽然过于耿直,不知变通,但广州的情形需要的便是这样一个都督,着实是再合适不过的!”
陆元方道:“是啊,若卢大人任都督,再有你和陈大人、勿部大人这样持正有原则的官员从旁辅助,本官可以预见,不出两年,广州便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清平朗朗,非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这种时候李闲自不会自谦,反倒有些期待的道:“那卢大人继任都督的可能性有多大?”
陆元方迎向李闲期许的眼神,慨叹口气道:“让你失望了,卢大人是没可能出任广州都督的,广州这块肥肉终归被太多人盯着了。”
李闲虽料到是这个结果,但心下还是不免有些失望,面上亦不免流露出来。
陆元方道:“继任者的事情终归不是我们能左右的,还是做好眼前事吧,在调令下来前,我们能多做些,总归是好的。”
李闲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只是心下的失落在所难免。
与陆元方的交谈便到此结束,李闲离开都督府,回到法曹衙门。
宁无瑕能够感受到李闲略有些低落的情绪,快到法曹府的时候,她忽然牵起李闲的手,拉着他走出鼓楼大门,又往西走了一阵,最后在官城西区一个角落停了下来。
李闲很是意外,不知道宁无瑕把他扯到这里所为何事。
“看到那棵树了吗?”宁无瑕指着前头不远一株高高大大树冠如伞的树木问李闲。
李闲望过去,就见不远处是一株十多米高的巨树,如同伞盖般撑开的一大片树枝上生满鲜绿色的椭圆小叶,丛丛绿叶中隐隐可以见到一簇簇花苞,正在做着喷吐绽放的准备,一股子浓郁勃发的生命力从这巨树的每个部位散发着。
“这好像是—”李闲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这树他以前一定是见过的,只是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是凤凰木!”宁无瑕这样回答着。
“对!”李闲恍然,就是凤凰木,它的花朵凤凰花是汕头市的市花。
宁无瑕道:“这树是因为树叶花朵像凤凰而得名,广州其实有许多这样的凤凰木,凤凰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够浴火重生,每一次死亡都是另一次全新生命的开始,其实世间万事万物都是如此,无论什么形式的死亡都不可怕,认命才是最可怕的,不放弃才能浴火重生,好像这凤凰木,便是一把大火将其烧毁,也许来年它又能发出新芽,顽强的生长,无论多么的艰难,都不应该放弃的!”
李闲听着这些话,终于知道宁无瑕带他来这里的原因,这位仙子却是在用她的方式来开解他的心结,心下不禁满是感动。
“无瑕,谢谢你。”李闲凝望着宁无瑕绝美的容颜,由衷道谢。
宁无瑕脸上浮起浅笑,好似平静湖面骤然翻起的涟漪,让李闲沉迷颠倒,再多的失落也在这一笑中烟消云散了。
话说在之后返回法曹府的路上,李闲心下颇有些遗憾,没有趁热打铁和宁无瑕亲昵一下,但话又说回来,与宁无瑕的接触仍然短暂的离谱,若唐突仙子,破坏两人愈见亲密的关系岂不得不偿失,终归还是慢慢来吧,反正这两年仙子都要在身边保护自己的!
心情变得无比愉悦和振奋,回到法曹府,李闲继续将精力投入到正有条不紊展开调查的诸般事务中,并在脑海里反复思索寻找有无遗漏的线索。
便这般到了黄昏时分,该是回家的时候了,便是在这时,勿部昕忽然来到法曹府,这位俊朗的录事参军事神情十分的兴奋。
“李兄,找到裴记了!”勿部昕一见到李闲便忍不住把好好消息喊了出来。
李闲对此在意料之中,笑道:“是否高延睿所说的那个?”
勿部昕毫不迟疑的点头,“整个广州都没有一个裴记,所以我们找到这个一定就是高延睿所说的那个!”
李闲听来有些矛盾,问道:“勿部兄什么意思?整个广州都没有裴记?那你又是怎么找到的呢?”
勿部昕道:“是我没说明白,是现在的广州没有裴记,所以我找到这裴记是几年前的,现在另外有一个名字。”
李闲恍然:“原来如此,快与我仔细说说。”
勿部昕这才把带人寻找裴记的过程约略给李闲说了一遍,这当中多数是重复排查的过程,一带而过,最后发现裴记才是比较戏剧化,却原来是在经过一家店铺时有个士兵记起这店铺原本是寄养贩卖良驹骏马的马行,后来才逐步变换了生意,而以前马行就是叫做裴记。
李闲听到这处道:“还真是天网恢恢,估计高延睿所说的裴记正是这个,只有为了掩人耳目的需要才可能变换店名,对了勿部兄,现在这店铺是做什么的?”
勿部昕露出古怪的神情,说道:“说来李兄可能不大相信,这店铺咱们都知道还有过牵连,就是当日把何靑裘拉下马的那个永福斋!”
“永福斋!”李闲愣住了,心里自然而然就掠过光头滕被慕容斯人收买的那件事,却是也与永福斋牵连一处。
绝不可能只是巧合的!
这个永福斋怕是有极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