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闲懒得再与勿部昕辩驳,上前搀住沈怜的胳膊,扶着她坐下,同时示意宁无瑕按住她。
“噫,是李大人,是李大人吧?李大人真俊,比人家见过所有的男人都要俊,来,大人疼爱沈怜吧!”单论容貌比宁无瑕都不逊色的沈怜却是嘟着嘴向李闲亲过来,平日里淡漠幽远的气质一扫而空,取而代之是让人无法不心动的魅惑,正如李闲所说,那种魅惑实际已经是浸入了沈怜的骨髓里,此刻在酒精和药物的作用下,彻底释放出来,神情姿态甚至身体各处简单的起伏,竟然在李闲眼里都能散发出火热的诱惑力!
李闲怦然心动,小腹中的火焰自然而然的便熊熊而起,尤其沈怜那妩媚迷蒙的眼神,明明是没有焦点的的,但不知为何,在李闲与之对视的时候却觉得那眼神中蕴藏着不知名的魔力,吸引他陷入其中,不自觉便要如沈怜所说的上去疼爱她!
“闲郎,该开始了。”宁无瑕平静的声音仿佛一汪清泉在这种时候淌入李闲的心里。
李闲一下子清醒过来,感激的看眼宁无瑕,收摄心神,这才凑到沈怜耳边开始进行催眠。
“你现在坐的很舒服,请你全身放松,微微的闭上眼睛,慢慢地呼吸。先深深的吸一口气,慢慢地吐出来,把胸中的气吐完后,再深深的吸气。好,接着做。每做一次深呼吸,就会感觉身体更轻松,就进入到更深一层的状态。”
柔和低沉给人极大安全感的声音,在沈怜耳边不停的低语着。
沈怜吃吃的笑,还用手捂住耳朵,“痒,李大人好坏,好痒,呵呵呵呵!”她的样子与之前催眠云电时截然不同,完全看不到受影响的迹象。
勿部昕忍不住道:“李兄,不会没有效果吧?”
李闲没理他,药物催眠的优点是可以让不配合的人进入催眠,但缺点则是因为药物的作用,被催眠者注意力不能集中,增加了常规催眠的难度,李闲要做的就是保持耐心,不停的在沈怜耳边这样低语,这样随着药物的作用越来越强烈,沈怜渐渐的就会进入状态,被他催眠。
所以李闲也不理勿部昕,自顾在沈怜耳边继续用柔和低沉的声音低语着。
“你全身放松,很想睡,身体很沉,很沉,马上就要睡着了。”
随着重复的不断的下达指令,沈怜终于开始进入状态,从原本疯癫醉酒的状态渐渐安静下来,神情开始茫然,眼神开始发木,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码头区的喧嚣正臻达极致,就是罗天的食摊原本也有许多客人在用餐,但在这种喧嚣混乱中,李闲这边却在上演着让人震撼的催眠,用这时代的话说就是神秘的祝由术,但催眠毕竟不是祝由术,在表象上只是李闲在与沈怜说话,所以即便离得最近能看清楚沈怜变化的人也没有觉得多么的诡异,因为无知而无所畏惧,用在这处颇为的适宜。
而亲眼看到沈怜从疯癫到安静到木然,再到李闲下达指令她的身体便会不由自主遵从这个过程的勿部昕确实觉得不寒而栗,这比之前李闲催眠云电还要来的震撼,毕竟云电当时只是睡了过去,而沈怜,在这之前,她的呼吸已经完全开始遵照李闲所说的,一般无二的进行着!
祝由术果然是能在某种程度上控制别人的,这种神秘的东西,用之正则罢,若用之邪,后果不敢想象!
勿部昕看向李闲,心下不禁庆幸,亏得是李闲掌握这样的东西,换做旁人,怕是他杀了对方的心思都有,这样的威胁,绝对是任何人都难以容忍的!
当然,勿部昕对催眠术这样忌惮,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冯大庆的发疯,如果冯大庆的发疯真的是因为沈怜用催眠术控制的结果,那的确是十分可怕的!
勿部昕在这边心生敬畏的时候,李闲对沈怜的催眠也进入了成功的最后几步。
“放松,睡吧,睡吧,放松,放松。”极度轻柔的语音引导,李闲额头脸上都渗出细密的汗珠,整个人都有些虚耗过度的感觉。
但这也是势必要付出的代价,码头区这样复杂吵闹的环境,原本就是实施催眠的大忌,只是李闲别无选择,只能抓紧时间在这里进行,所以引导沈怜的过程便需要更加的小心和注意,因此耗费的心神自然也就更加的巨大。
沈怜大大的眼眸从茫然变得昏沉,强烈的倦意从眼底涌来,她的身子微微摇晃着,“恩,我好困,我好困。”
眼皮渐渐合上,终于眼睛闭拢,细微的鼾声响了起来。
李闲长出口气,站起身,拭去脸上和额头的汗水,冲勿部昕和宁无瑕道:“总算是成功了,勿部兄,先由你来问问她,看她是否真的被催眠了!”
勿部昕闻言不免惊喜,却是没想到他有幸能做这个询问的角色,清清嗓,想了想道:“你是叫沈怜吗?你的家乡在哪里?”
“我是叫沈怜,我的家乡是吴兴。”
李闲道:“江南,吴兴,吴兴沈氏曾是世家大族,沈法兴与高祖争过天下,沈怜可能是沈法兴的后代。”
勿部昕道:“那我要不要问她是谁的后代?”
李闲莞尔:“问问她什么时候到岭南的吧?是不是沈法兴的后代不重要,关键怕是她自己也不清楚。”
勿部昕点头,又对沈怜道:“你是为什么来到广州?什么时候来的?”
“我。”沈怜忽然顿住,紧闭的双目不停的转动着,身子亦不受控制的有些颤抖,“我...我――”后边始终说不出来。
勿部昕讶然道:“李兄,她这是怎么了?为何这么奇怪?”
李闲一直在注视沈怜,看到这情形亦是有些惊讶,说道:“似乎你问的问题对她来说十分的排斥,她不想回答,所以内心在抗争!”
说着李闲凑上前,取代勿部昕,“我来问她吧,秘密也许就在这些事情当中。”
勿部昕赶忙让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们。
宁无瑕则在一旁平静淡然的看着这一切,她不关注结果,只关注李闲的安全,除此之外的事都只是浮云一般的存在,终归会消散。
“沈怜,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来广州的?怎么来的?告诉我,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李闲继续用那柔和的让人安定的声音在沈怜耳畔说着话。
沈怜身体的抖动却益发激烈,陡然间她猛睁开眼,先是惊恐万状的道:“海上,我是从海上来的,从海上来的!”然后她惊恐的神态被茫然无措取代,眼神空洞但又闪烁着不同寻常的光芒,喃喃道:“海,大海,我要看大海,看大海!”她却是站起身,忽然脚下加速却是向着码头区的海边跑了过去。
李闲一时都愣住了,这完全违反了催眠的原理,沈怜这样的反应正常来说应该是清醒了,但她的状态却分明还在催眠中,这简直无法解释!
勿部昕道:“李兄快别愣着了,赶紧追,沈姑娘不是还想着下海游泳吧!”
李闲反应过来,游泳倒不怕,怕的是沈怜跳进海里寻死,现在这种状态他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于是两人赶紧追向沈怜,而宁无瑕已经嫌他们一步尾随了过去,李闲本想让宁无瑕制住沈怜,但想想还是没有那样做,虽然无法解释,但沈怜显然还在催眠中,也许由着她这样才能问出更多的秘密,也说不定!
沈怜便是那样一路小跑直到停靠了很多船只的码头海边,然后在一艘小船前停了下来。
“蛇,大蛇!”沈怜像个牙牙学语的懵懂儿童,指着那船上硕大无朋的海王蛇,正被两个精壮的汉子捧在怀里。
赶过来的李闲、宁无瑕和勿部昕也看到了那巨大的蛇,同时审视抱蛇的汉子。
“怜儿要,要蛇,要蛇!”沈怜叫起来,却是要那只海王蛇。
勿部昕看眼李闲,“怎么办,沈姑娘似乎有些问题呀?”
李闲盯着沈怜的眼睛,一咬牙道:“买,把那蛇买给她,先满足她!”
勿部昕看着巨大的海王蛇,咽口唾沫,问道:“两位,这海蛇价值几何,若是合适,我们买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