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发芽
2018-04-15 作者: 悟真
第二百二十九章 发芽
“李大人和勿部大人来了,快坐吧,我正与卢大人商谈捉钱事宜,这权力该从慕容家的手里收回来了。”在都督府议事厅,李闲和勿部昕汇合于此时,正赶上陆元方与卢平在商谈政事,陆元方显得颇轻松,毕竟李千里以退为进的请罪后,至少一段时间内,杨重隽一方都是要被压制住,他们以往借着捉钱的名义贩卖人口,现下陆元方自是趁机将此权力收回,一如李闲他们早先所计划的,徐徐图之,一点点将杨重隽他们蚕食搞定。
司马卢平道:“说来这些都是李大人的功劳,本官接管捉钱事宜有些摘桃子的嫌疑了。”
李闲看着卢平,这位广州司马正直无私,从不徇私,捉钱这种一个不慎便会变味变成盘剥贪蠹的公务,交与他再合适不过,便道:“若说广州还有人能负责捉钱事宜,那非卢大人莫属,下官做不来的,说不得就会有人送钱送物,腐蚀我,拉我下水,我还年轻,抵不住诱惑呀。”
李闲如是回答着。
陆元方和卢平互视一笑,陆元方道:“这个李大人,开起玩笑不比王长史逊色,不说这题外话了,本官不定何时便会被调回神都,在此之前,须得抓紧一切时间推进诸般工作,李大人和勿部大人联袂而来,想必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李闲和勿部昕点头,勿部昕道:“下官和李大人的确有些事情想私下里与都督大人汇报。”
“私下汇报?”陆元方望向李闲。
李闲点点头。
卢平为人虽然刚直,但并非不通人情世故,看情形便道:“陆大人,捉钱事宜须得尽快接手,尚有许多的杂务处理,下官先行告退。”
陆元方点头道:“劳烦卢大人了。”
“下官的分内事,自当竭尽全力。”卢平说着又与李闲和勿部昕打过招呼,便退出了议事厅。
待卢平离开,陆元方才对李闲和勿部昕道:“两位大人,究竟什么事情,难道连卢司马这样的人都无不相信吗?”
李闲和勿部昕相互看眼,均露出苦笑,李闲道:“大人所言不差,卢大人的确也是在怀疑对象中,不仅如此,便连勿部兄的父亲勿部国公也一样被怀疑的一员!”
陆元方惊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快些说来听听。”
李闲和勿部昕这才把他们发现的一干事宜一一向陆元方禀报清楚。
另一面,李府,许神医的诊房里。
浓浓的药香弥漫,许神医在疯妇人的身上施针,其下针的位置确实与传统针灸大相径庭,均是些古怪偏门的身体角落。
手捧一碗升腾着热气的重要的云家老大云风在一旁紧张的看着,捧住药碗的手忍不住有些哆嗦。
许神医明明在全神贯注的施针,却犹能关注到云风的状态,训斥道:“施针最忌没有自信,我虽然用的是偏门之法针灸,但一旦下针,便要绝对相信这法子对病人有效,若不然犹豫迟疑不光害人,更是害己!”
被训斥的云风赶忙定下心神,轻声道:“弟子知错了。”
许神医不再说话,集中精神将疯妇人身上的根根银针取下,令人惊叹的是每根银针的尖端竟然都泛着隐隐的黑色,仿佛从疯妇体内吸收除了许许多多的毒素。
最后一根银针取下,不等许神医吩咐,云风便赶忙上前扶起疯妇人,喂尚在昏迷的疯妇人服下中药。
咕嘟咕嘟!
下意识的吞咽声在药香浓郁的诊房中响起,许神医和云风都盯着疯妇人,眼睛一眨不眨。
经过这段时间的诊疗,许神医已经将浑身解数都使出,更从古书中找到诊治精神疾患的偏门针法,能否将疯妇治好就看这一下子,若还是无效,那他也是束手无策,所以这针灸完毕后,他才和云风如此的紧张,疯妇是否能清醒过来,便再次一举了。
时间在等待中飞速的流逝,昏迷的疯妇终于缓缓睁开眼睛,空洞、迷茫、不知所措的眼神,目光中隐隐闪动这错乱的疯狂!
许神医和云风不禁大失所望,貌似这偏门的针法终归还是没有起作用。
两人都有些无奈和挫败感,许神医道:“算了,老朽亦不得不承认,离魂症的确是最难诊治的一种疾病,只能让李大人失望了。”
云风想安慰一下师傅,“师傅,噫。”他忽然看到疯妇人噌的坐起来,用一种畏缩惊惶但绝对清明的眼神看着他们,“师傅,她醒了,她清醒了!”
许神医闻言一怔,望向疯妇,仔细一看也是喜出望外,“哈,真的醒了,老朽没让李大人失望啊!”
云风更是惊喜,赶忙对那妇人道:“这位大姐,你莫慌,你之前醒过一次还记得吗?是你告诉我们是你丈夫杀害的你的好姐妹浣娘,你得了失心疯也是因此而起,现在你能告诉我,你和浣娘都在法天社经历了什么吗?”
疯妇人慢慢从惊惶无措中安静下来,之前她虽然神志不清,但记忆都是正常的,现在静心一回想,许多事情便全部回到记忆中。
“对,是法天社,一切都是法天社的阴谋,我和浣娘发现了阴谋,他们才要杀我们灭口!”疯妇人想起了什么,身子都抑制不住的发抖。
云风知道这是关键时刻,柔声道:“大姐不妨把阴谋告诉我们,我们会主持公道的。”
疯妇人望向云风那张正气且能给人安全感的脸,稍加迟疑道:“我告诉你,我把什么都告诉你。”
都督府议事厅中,在听李闲和勿部昕把最近这段时间的发现一一禀明后,陆元方的脸色顿时凝重的如同密布层层阴云。
“冯大庆不是胡万生毒疯的而是他的小妾沈怜利用祝由术让他自己毒疯了自己,而沈怜背后的主使者是与法天社有关联的王那相,这个王那相还是隐藏在广府官员中的某一个人,你甚至还担心法天社还有更大的野心和图谋,是这样的吧?”陆元方把李闲和勿部昕所说的事情总结了一番。
李闲和勿部昕点点头,李闲道:“大人或许会觉得事情有些太过不可思议,可就目下的发现来说,真相确实如此。”
勿部昕道:“下官也查验过胡万生身上那张被认定为麻爷写给他的纸条,笔迹的确与麻爷十分的相像,但以下官的经验而言,那的确是临摹的假笔迹,只这一点就可以推翻是麻爷邀约胡万生见面的说法,也就是说,胡万生没有说谎,他可能真的没有杀害麻爷。”
陆元方从来不是那种固执不可理喻的上官,案子错了就是错了,因为面子或者怕担责任而否认不是陆元方的为人,只是他还是道:“即便不是胡万生杀害的麻爷,这案子暂时也只能如此定下,李千里好不容易坦诚请罪,廓清岭南刚开始第一步,本官不希望就此功亏一篑,二位大人明白我的意思吧?”
李闲和勿部昕当然明白,这亦是他们想要做的,只是胡万生的事情可以搁置,但法天社呢?王那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