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风染卿的召见，只怕没前几次那么简单。

随意梳洗打扮了一番，水之沫整装待发，随着大部队匆匆进了宫。

御书房，灯火通明但气压很低。风染卿一身紫色常服，静静地坐在主位上，手中拨弄着一串佛珠手链，看样子是在等人。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进来了等候多时的人。

“陛下召微臣进宫，不知出了是何大事？”水之沫也不行礼，单刀直入就问。

风染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眸幽幽道，“水之沫，你可知王爷服了你赠的那瓶药如今危在旦夕了么？”

此言听不出喜怒，但弦外之音很明显，治罪法办。水之沫沉眉摸索了一阵，牌路已顺好，但她却从不按常理出牌。

“陛下，微臣略有不解。既然王爷生命危在旦夕，而陛下您对王爷又是爱之深责之切如此危急情况，那陛下为何会安然坐在此处？”

“踏雪那儿有婉儿照顾…”说着风染卿突然眉头低皱，眸光寒沉，“你认为朕在骗你？”

“不，完全不。相反，微臣很信任陛下。微臣也能够理解，一山不容二虎，一国没有二主。陛下明面上对王爷**爱有加，跋山涉水求医问药，实则多少心存了一些芥蒂，怕王爷有朝一日大病痊愈会取而代之。当然啦，陛下顾念手足之情自然不会痛下杀手，但是谁又清楚日后不会呢？”

经水之沫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意思完全变成了另外一层味道，那就是———不是她水之沫医术不精预谋加害，而是当今陛下欲保帝位，借此一出来个借刀杀人，栽赃嫁祸。

语毕她拂了拂衣袖，抬脸笑得高深莫测，“陛下，不知微臣之言说中了几分？”

听罢，也不知风染卿是不怒反笑还是怒极反笑，总之他起身边拍手叫好边大笑着大步走近，“精彩，精彩！爱卿不去当说书先生实在是可惜了呢。”

“谢陛下赞赏！”

“爱卿，朕宣你进宫也没什么，只是近日失眠，想找人聊天而已。”言下之意你误会了。

大半夜聊天？见鬼！水之沫心中对此嗤之以鼻，她一脸尴笑故作原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样子，心虚道：“是、是吗…”

“这话题选得相当不错，朕甚感兴趣，爱卿就着此题继续说吧。朕也想知道，朕接下来该如何做？”

风染卿邪魅笑了笑，一手负于背后一手把玩着佛珠，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两人的距离，却摆着一副礼贤下士征询着臣下之见的模样。

水之沫干笑更厉害了，“呵呵，陛下。微臣没睡醒在说梦话呢，纯属一派胡言，不能信，不能信。”她连连摆手摇头。

“古人云，酒后吐真言。这要说梦话呢，那肯定也是心中所想。如此朕就更应该听听了，水之沫。”

最后三个字，风染卿加重了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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