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员关好车门,过了一会,火车便“乌”地一声开动了,赵小聪将头从窗口伸出,不停地摆动着手。
火车越开越快,赵小聪的模样也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在远处。
正当陈渭河转头,准备离开车站时,他蓦地感到身后有一股冷冷的风,接着一支手就搭到了他的肩膀上,他明白,站在他身后的人是要擒拿他。
他没有回头,只要他一回头,对方的一只手就会锁住他的咽喉,为此,他快速抬手把住搭在他肩头的那只手上,后退半步,手上一发功,就想摔倒对方。
但对方也非等闲之辈,借他的力气,一个漂亮的空翻,就站在了他的前面,他随即快速击出一掌,但这一掌却停在了半空中,他缓缓放下了手,嘴一咧笑了。
站在他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是已几个月没有照过面的王风月,他装出很惊呀的样子笑说:“真是冤家路窄呢,怎么在北平啊?”
王风月此时没有表现出几个月前,在郑州和新郑两地时一见陈渭河就亲热得不行的那种样儿,她绷紧脸,嘴角抽动了几下,冷冷地问:
“你刚才送走的那个女子是谁呀?”
“啊!”陈渭河装出一种疼爱的样子说:“她呀!她是我老婆赵小聪,我们结婚时,你远在东北的日本关东军里忙着你们的事,所以没办法请你喝我们的喜酒呢!不过来日方长,日后有机会一定补上……”
王风月的嘴角再次抽动了几下,盈眼怨恨地说:
看来,我今生真的与你陈公子今生无缘了,喝你的喜酒我没有兴趣,我现在只想问你,在东北北大营枪毙我们大日本帝国农业科学家的人是不是你陈大公子与东北军三团团长关玉衡?
在沈阳街头又打死打伤多名大日本皇军士兵的是不是你陈大公子?从沈阳监狱救出关玉衡妻儿的人是不是你陈大公子,还有我们在中原驻郑州领事倌的那对“马踏飞燕” 是不是被你伙同一帮土匪劫走的?
陈渭河本还想否认,看事情已发展到这地步,再隐瞒下去就没有什么必要了,索性今天跟王风月彻底翻脸,想到这里,陈渭河仰天便哈哈一笑说:
“不错呀,还算你聪明,这些事都是我陈渭河干的,那对“马踏飞燕”本来就是中国的,我之不过是不想让日本人抢去要了回来而已,还有一件事,你搞得不太清,枪毙那几个所谓的日本农业科学家,跟关玉衡团长没有关系,不能把我的功劳记在他关玉衡的头上啊,你不想想,枪毙那几个小毛贼,用得着关团长费神嘛!
还有,我给你姓王的明说吧,今后我陈渭河对那些在中国土地上杀害中国人的侵略者是不会客气的,我希望你不要助纣为虐,出卖自己的国家和民族,你身上流畅的是中国人的血,你的祖先会为你今天的表现感到蒙羞……
王风月气得脸色发青,她紧咬银牙,站在她旁边的几个日本男女特工,也一个个虎视眈眈,手悄悄伸向腰中,从四面围了上来。
但王风月抬起手,说了几句日语,几个蠢蠢欲动的男女特工,便没有对陈渭河发起攻击。
陈渭河听懂了王风月说的日语,他再次哈哈一笑说:“还是你们的王中佐聪明啊,这里是北平,不是已被你们占领了的沈阳,你们敢在这里撒野,我保证你们一个个都会死得很惨……
王风月咬咬牙,冷冷一笑说:“姓陈的,你别太器张了,我让你哭的日子不会很远了,不信你等着瞧!”
“是吗?”陈渭河叭叽,叭叽地眨动了几下眼睛说:“你让我哭,我就哭,我脑袋进水了不成!”
陈渭河此刻本想悄悄动用他体内的那种特殊能量,探测王风月此时在想些什么,为什么对他说这样的话,可一想自己的功法还末真正宊破6级,加上距王风月这么近,如果自己发功,极易被王风月这种内功深厚的人觉察到,所以他放弃了。
王风月嘴里吭了一声,对随她一同来的几个日本男女特工一挥手说:“咱走!回头再找他算账。”
王风月一行人离开后,陈渭河也离开了车站,他开着王书友借给他的那辆旧式美国吉普朝帅府赶。
他要提醒关玉衡团长注意安全,北平城近日可能有大批像王风月这样的日本特工,但他一时想不明白王风月在车站与他是偶然相遇,还是特意跟踪他的,他在车站与王风月等人对峙时,看不出王风月不是有意跟踪他的,只能说明此前跟踪他的那批人,发现了他,随后才向王风月报告了他的行迹,那此前跟踪他的几个又会是谁呢?
陈渭河寻思,王风月等日本男女特工之所以也来到北平,是王风月对事情的发展做了比较准确的判断,关团长的爱人和孩子被从奉天监狱救出后,施救的人,一定会想办法把关团长的爱人和孩子送到已到北平帅府的关玉衡身边来,为此王风月等日本特工就化装成中国人,潜伏到北平以察究竟。
同时,他们想法与南京军统特工人员取得联系,想法共同缉捕他陈渭河及关玉衡等人。
要说此前,王风月对他陈渭河是否枪毙了几个日本农业科学家,及在沈阳城内收拾日本关东军等事还之是怀疑,但车站上的相逢,自己的坦言相告,及王风月亲眼目睹他与妻子赵小聪亲热告别的场景,王风月信了,也彻底对他陈渭河失望了。
那王风月和那帮日本男女特工刚才何故不想法缉拿陈渭河呢,一是这里是北平,二是王风月明白陈渭河不是那容易被制服,她得随后再想别的办法。
回到帅府,陈渭河找到关玉衡,谈了他送赵小聪回家在车站与王风月等日本特工相遇一事,并叮嘱关玉衡注意安全,关玉衡感激地说:
“多感谢你了,陈老弟,你放心,我会注意的,同时,我也会让人保护你嫂子和孩子的安全,再说了这里是北平,不是他日本人已占领的沈阳城,我想他王风月还不敢太过放肆,再说了少帅也知道军统特工和日本特工近日都在北平活动,也做了相关的防备……”
这时,陈渭河脑海里再次闪现出,在车站对他闪闪藏藏跟踪他的一帮人又会是谁呢?
想到这里他脑海里腾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些人后来没有再露面,他们会不会也上了那趟火车,他们是不是已和日本特工商量好,一部分上车对付他妻子赵小聪,让王风月和日本特工留在北平对付他。
只是王风月和日本特工不敢轻易对他下手,看样子,他们要在半路上想法缉拿他的妻子赵小聪,然后再将赵小聪交给王风月和日本特工,王风月再用赵小聪逼他和关团长就范。
所以,王风月才敢在车站上对他说,“姓陈的,你别太器张了,我让你哭的日子不会很远了,不信你等着瞧!”的这番话。
想到这里,陈渭河身上“咯登”打了个冷战,他得追上赵小聪坐的那趟火车,想法让王风月的阴谋落空。
事实上,陈渭河没有猜错,王风月确实是这么想的,王风月离开车站回到她们在北平住的“外贸大酒店”后,拿出一张铁路运输交通图,铺在桌子上看了一会。
尔后抬手看了看她手挽上的纯金小坤表,对另外几个男女特工招了招手,等几个男女特工走近后,王风月指着铁路运输交通图说:
“这列火车现在应说快到宝定了,我们现准备开车去追上去,活捉陈渭河的贼婆赵小聪,只要我们把赵小聪抓到手押往关东军司令部,接下来就有办法缉拿陈渭河与关玉衡……”
琼子上前说:“王小姐呀,那军统的人不是答应他们帮我们缉拿到赵小聪嘛!还需要我们再劳师动众吗?”
王风月冷冷一笑说:“我担心南京那几个军统人员不会是在真心帮我们,我是中国人,我太了解中国人的品行了,还是我们亲自动手把握大一点,琼子呀,你现在打电话到出租车公司租两部进口高档越野车,加满油后,我们就沿着公路追火车,只要不在北平城内,你们可以放开手脚干……”
“哈依!”琼子转身离开了。
但王风月万万没有想到,接下来半路上发生的事情,再次出她意了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