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在头7天里,你尽量不要出这个院落,如果有事一定离开院落,请你外出时戴上我这枚开过光的白玉观音,她会为你祥瑞普照,保你平安,你要做的是早晚都在观音像前各烧三柱香……”
秋娟感激地说:“多谢兄弟的叮嘱,嫂子一定不忘在早晚都会按时给观世音菩萨烧三柱香,感谢她给嫂子的再生之恩……”
“好,那嫂子和大哥就多多保重,兄弟我回到广东办完事,即时就会赶来的……”
有陈渭河相赠送的那枚开过光的白玉观音,秋娟心里立时有了一股暖暖的气流注入她阴冷的心头,渐渐这缕缕暖流变成一股豪迈的胆气。
她和她丈夫刘大哥一起将陈渭河送了一程又一程,还是在陈渭河的再三崔促下,夫妻俩才依依不舍地停下步子。
陈渭河等猎户刘大哥夫妻俩看不到自己时,运气发功,倏地腾空而起,驾起一朵白云朝东南方向悠悠而去。
约一个多钟的时间,他飞到了广州的上空。
南方的天空湿润而温暖,咸腥的海水味扑面而至,他身上的那一条条横亘南北的江河清澈见底,明晰如镜,起伏的群山依然郁郁葱葱,到底是南方,山色一年四季都是绿油油的,水也一年四季都是清亮亮的。
天空中有各种各样的小鸟在拍动翅膀自由飞翔着。
他感到身上有点燥热,便在空中脱下了厚厚的烤花呢大衣抱在怀里,他在广州市上空飞了一圈之后,决定先拜访一下广州驻军那个名叫张胡岗的军阀,他想自己就要组建一支抗日武装力量了,说不定日后真有地方用得上这个军阀呢。
再说了,自已当初临离开广东北上时也答应过人家张胡岗一回到广东就打电话给人家呢,做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答应过人家的事情可不能言而无信啊!
拿定主意,陈渭河便按落云头,悄悄降临在广州市火车站候车室的房顶上。
又借人不注意,从房顶下来,走到一家公共电话亭打电话给张胡岗,电话很快就打通了,从电话里传来张胡岗粗声粗气但磁性十足的声音:“喂,你找谁?”
陈渭河笑笑说:“张叔呀,你听不出我的声音了,我是佛山鹤山县鹤城镇的陈渭河呀!”
张胡岗在电话上一听,声音立时变得很亲热地说:
“原来是你个龟儿子哟,怎么这么长的时间不给老子打一个电话呢,老子倒是给你家里打了多次电话,可你父母总是说你还在北方没有回来,我那宝贝女儿整天念说你呢,你告诉老子你现在在哪里,老子派车来接你个龟儿子……”
陈渭河在电话告诉了自己的地址,尔后,他放下电话等候张胡岗派来的车。
陈渭河考虑一会儿见了张胡岗的面不能谈他这些日子在东北的事儿,对这个军阀张胡岗他并不了解。
不大功夫,一辆崭新的美式吉普车“吱”地一声停在他旁边,从车上跳下来两个年轻英俊穿着笔挺崭新黄呢子军服的少校青年军官,这两个走到陈渭河面前“啪”立正,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尔后亲热地询问:
“请问您是陈渭河先生吗?”陈渭河微笑着点点头说:“在下正是陈渭河,两位是来接我的吗?”两个青年军官忙热情地伸出手,握住陈渭河的一支手亲热地说:“你好,你好,陈先生,我俩是张军长手下的参谋人员,奉命来火车站接陈先生到我们司令部的,陈先生您请!”
陈渭河嘴里说声:“辛苦两位了!”,随后,陈渭河上了车,这辆崭新的美式吉普车,威威风风地开出火车站,朝北一拐,直奔广州市北郊。
约20多分钟后,吉普车开进了一个戒备森严,岗哨林立的8384广州驻军的司令部大院里。
院大门前的地上画有黄线,堆着沙包架着机枪,有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站得端端的。
吉普车开进大院后,陈渭河刚从吉普上下来,司令部大门口4个荷枪实弹的卫兵便向他“啪”地立正敬礼,接着,张胡岗和几个将校军官从司令大门里满脸带笑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
张胡岗远远就伸出了一双白胖胖的大手,陈渭河也忙伸出手微笑着迎上前,张胡岗握住陈渭河的手后,使着劲晃动了几下说:
“你个龟儿子哟,怎么一走这么长的时间,也不给老子打个电话,害得我哪宝贝女儿整天没有个笑脸,走,到我办公室咱边喝茶边聊聊……”
接着,张胡岗松开陈渭河的手,对紧随他后面的几位将校军官热情而自豪地介绍着陈渭河的身份。
陈渭河彬彬有礼地伸手和这些将校军官一一握手问好,从几个将校军官的谈话中,陈渭河听出,张胡岗又升了一级,不再是8384部队的副军长,而是军长。
也就是说在眼前这个司令部里,张胡岗是最高司令长官了。
介绍完,张胡胡岗热情地说:“里面请,里面请,我的龟儿子!”
张胡岗的话虽然粗野,但却让陈渭河听起来,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亲热。
可一想到自已已结了婚,尽管此前也给张胡岗打过招呼,但一想到自已真正结婚时却没有通知人家张胡岗,且枉费了人家张小姐的一片痴情,陈渭河心里就感到一丝儿内疚不安。
他不知道一会该怎样和张胡岗谈起这事儿?走进张胡岗豪气舒适的司令部,坐在“咯吱,咯吱”柔软舒适的黑真皮沙上,拉过卫兵递到手里真正的西湖龙井盖碗茶,闻着那香气逸入胸腔深处的茶香,陈渭河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龟儿子啊!”张胡岗坐在陈渭河对面的沙发上,腿一搭拉,朝前一翅,歪着身子说:
“听说你已结婚了,可你个龟儿子结婚时昨不告诉我一声呢,也让我准备一点薄礼祝贺你新婚之喜嘛!”
陈渭河的脸倏地红了,他没有想到张胡岗已知道了他与赵小聪结了婚之事,看张胡岗并无多大抱怨,心里便稍稍安然了一些,他不无抱歉地说:
“张叔呀,小侄结婚时本想通知您呢,可一想您军务繁忙,就没有敢打搅您……”
张胡岗听了,将手中的茶杯朝茶几上一放,仰头哈哈大笑说:
你个龟儿子啊!不是怕我忙,是怕我的女儿吃醋吧,我告诉你个龟儿子啊!我哪宝贝女儿想得可开了,她可不怕你结没结婚。
我倒不明白,你这个龟儿子啊!怎么就吸引了我的女儿呢?你这次回来了,也就订个日子,与我女儿也把婚结了,一会儿你就到我家见见我女儿,顺便吃餐便饭……
天下竟有这样的父母,不忌让女儿给人做小。
如果是普同人家的女儿,为了一家人的温饱这样做,还有情可原,可这张胡岗做为堂堂一个军长,也能拉下面子,委曲女儿,就让他陈渭河感到费解了。
既然张胡岗能把话说到这地步,陈渭河索性就直言对张胡岗说道,“前辈呀,我陈渭河再次重伸,我非常感谢您和令女对晚辈我的厚爱,只是我陈渭河无德无才怕委曲您和令女……”
“嗨!”张胡岗摆摆手说:“我此前对你说过,男人如果没有个三妻四妾的,那还叫有本事的男人吗,再说了,我张胡岗不是也有五个太太,她们在一起不是相处的也挺好啊,把我老张伺候得舒舒服服嘛……”
陈渭河一时觉得自己真的无话可说了。
张胡岗挥手让卫兵给陈渭河杯子里加了开水,尔后问陈渭河这些日子在中原及东北都做些什么生意。
陈渭河此时自然不敢对张胡岗说实话了,他说他这些日子先在中原做的是小麦生意,把小麦贩到广西防城港等地,接下来,他又到东北又把东北大米贩到山东陕西等地。
提说起东北,张胡岗不由严肃了面孔,气不岔儿地骂起了东北军高层:
“……这帮龟儿子,手下几十万军队呢,咋球就让人家日本关东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沈阳占领了……”
张胡岗这番话,不由让陈渭河心生好感,觉得张胡岗虽是个军阀,但张胡岗却知道爱国,知道军人丢失疆土是一种耻辱。
陈渭河掏出自己的“哈德门”烟递一支给胡岗,又上前给张胡岗把烟点燃,尔后轻轻叹息一声说:“张叔呀,这事不能全怪东北军将领,主要是南京政府不让抵抗啊!他们是军人,军人就得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呢!”
“是呀!”张胡岗身子朝后一靠,叹息一声,闭上眼睛说:“他们是军人,军人就得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可我就不明白南京政府怎么就下这种混账命令呢?”
瞅着张胡岗生气的样儿,陈渭河笑了说,“张叔呀,如果您不介意,晚辈冒昧地问您一个问题,如果是你部驻扎在东北,面对日本关东军的侵略,面对南京政府不准抵抗的命令,你该怎样做呢?”
张胡岗没有想到陈渭河会这么问他,张胡岗犹豫了一下,把身子坐直了说,“我虽也是军人,但我不会执行南京政府的命令,我会率师抵抗的,我要指挥我的军队与他日本关东军决一死战……”
“你不服从南京政府不抵抗的命令,”陈渭河说:“南京政府可能会撤了你的职,也可能让你上军事法庭,那你觉得抗命值吗?”
张胡岗眼一瞪说:“他南京政府真要这样做,老子就去当土匪,或者到江西投奔XXX,天无绝人之路吗!”
陈渭河一听,尽管在心里怀疑张胡岗可否说的是真心话,但他还是伸出个大拇指说:“张叔呀,你的话晚辈爱听,你这样儿,才像有血性的中**人。”
两人谈性正浓,一个副官走过来,“啪”地敬了个礼,然后说:“军座,南京来的苏小姐要来司令部找您,您看要不要见她?”
张胡岗皱了皱眉,不高兴地问“她没说找我有什么事?”
那副官摇头说:“报告军座,苏小姐没有说具体有什么事要找你,她只让我向您通报一下。看您方便否?”
张胡岗说;“你让她十分钟后再进来吧,我现有客人。”
“是。”副官转身离开了。
张胡岗等副官出了办公室大门,这才说:“这个苏小姐是军统安插在我身边的特工,军统在我们广东的驻军里上下都安插有这种人,整天见风就是雨,神出鬼没的……”
陈渭河一听,不由有点紧张起来。心想这个军统人员苏小姐此时来找张胡岗,会不会跟他有关系,他从沙发站起来说:“张叔呀,一会您还要和苏小姐谈公务,晚辈这就回避一会再与您接着聊聊……”
张胡岗从沙发上站起来,把渭河领到他办公室左边的作战室里,说:“贤侄呀,你先在这里面先一会,我一会就让她离开这里,随后咱到我到里吃餐便饭,再跟我那宝贝女儿见面,她整天都在念说你呢……”
陈渭河笑说:“好的,晚辈听您的。”
说话间,一个勤务兵端着一杯新沏的西湖龙井茶走了进,将茶放在茶几上就退出去,轻轻拉上了门。
不大功夫,门外就传来一阵女式高跟皮鞋极有节奏,不快不慢的“哒!哒!哒!”声。
从皮鞋的声音,可以听出皮鞋的女主人是一个接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接着那高跟皮鞋的响声消失了,随之是一个青年女子圆润的报告声:“报告张军座,军部情报通信二处中尉参谋苏小玲有事向您汇报!”
“啊!”张胡岗装出客气的样儿,不慌不忙地笑笑说:“是苏小姐,你汇报什么事情,请坐下慢慢说……”
“是,谢张军座,”苏小玲坐在张军座对面的沙发上,尔后,从她背在身上的棕色军用皮包里掏出一份材料,两手递到张胡岗手里。张胡岗看了看材料说:“苏小姐呀,我不识字啊,你帮我念念这上面都写的是什么呀?”
苏小姐说声“是!”
便又接过材料对张胡岗念了起来,
“……”
陈渭河坐在作战室,虽看不清苏小姐的神情,但他即时运气,调动身上那种特殊法力,让耳朵的听力立时提高了很多倍。
因而,尽管苏小姐念材料时的声音不大,但陈渭河却听得清清楚楚,他没有猜错,这份电报是军统从北平传来的,确实跟他陈渭河有关系,他立时显得有点慌乱起来,考虑要不要从作战室的后窗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