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渭河眨动了几下眼睛,想看清眼前的这漂亮女子他到底认识不认识,仔细一看,好像在哪里见过一面,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他抬手把警卫员赵卫红瞄准那女子的枪口压下去,尔后,让脸上表现出一种和蔼可亲的样子问“请问您是?”
那女子放下手头的菜刀,把两只白白的粘有一点水的小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再次嫣然一笑说:“陈司令真的记不起我是谁了?”
陈渭河走近女子,再次仔细看了看,还是摇了摇头笑说:“姑娘,真的很抱歉,我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你……”
其实陈渭河此时感觉眼前的姑娘和他在奉天第一监狱见到的那个求他救他她出去的姑娘有一点像,但他一想,眼前的姑娘绝对不可能是那个苦命的姑娘,那姑娘已被日本关东军残忍地杀害了,她和那帮妇女们的头就挂在沈阳城外江边的风火楼上。
这是猎户刘大哥从沈阳到北平找他时亲口对他讲的。一年多来,他为那个当时他没办法救走的姑娘伤心了好长时间呢!
眼前的姑娘看陈渭河对她没有一点印像,脸上便有点失望,眼睛一红垂下头说:“陈司令呀!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的命就是你当年从奉天第一监狱里救出来的,你救了我之后,我问你,日后怎样才能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你说让我嫁给你做老婆就是对你的报答……”
姑娘的一番话,让陈渭河一时更加糊涂了,忙说:“姑娘呀,我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话,救了你是天大的好事呢,我怎么会不承认呢!要不是这样,你把你被救的祥细过程,以及你后来是怎样参加了辽边蒙义勇军打日本关东军的详细过程给我讲一遍,或许我会想起来一点什么呢,对了,还有今天晚上是谁让你来给我做宵夜的……”
姑娘点了点头,尔后说:“你让我先把炒好的这几个菜温在锅里,省得一会关总来和你商量大事儿时菜凉了……”
原来这姑娘今晚来这里帮他做宵夜是关玉衡安排的,难怪关玉衡说一会来他这里喝酒时神态怪怪的。
他现在要搞清的是这姑娘为什么要说是他把她从奉天第一监狱里救出来的?
姑娘手脚麻利地将她已经炒好的几盘菜一一放进一只笼盘上,再将笼盘放进锅里,盖上锅盖,锅下面煨一把火后,这才坐在一把椅子上,但并没有马上开口讲,她扑闪了几下眼睛,微微一笑,瞅着陈渭河身后的两个警卫员,陈渭河明白,姑娘不想当着外人的面谈起她的往事!
陈渭河转身对笑着对两个警卫员说你俩去忙吧,两个警卫员敬个礼便转身离开了,出去时并顺手将门拉上。
陈渭河伸手拉过一把椅子让姑娘坐,说:“现在没有外人了,你可以大胆地对我讲讲我是如何救了你的,看能否唤起我的记忆……”
姑娘并没有忙着坐,她再次对陈渭河嫣然一笑,转身沏壶茶,给陈渭河斟了杯茶放在桌子上后说:“陈司令,我想关总指挥快来了,我想等他来跟您谈完你们的大事后,咱再聊你是如何救了我的事好吗?”
姑娘的话刚落,门外就听到关玉衡走到门口的脚步声以及警卫员向关玉衡的问好声:“关总好!您来了,里面请!”
“好!好!”说话间,关玉衡已走到了门口,陈渭河只好从椅子上站起来,开门迎接关玉衡,关玉衡一进门就高喉咙大噪子地问:“陈司令呀,酒菜准备好了没有?”
陈渭河笑说:“关大哥呀,有您关总事先的安排,酒菜自然是早已备齐,只等您的大驾光临了……”
硬说是陈渭河把她从“奉天第一监狱”救出来的姑娘对关玉衡说声关总晚上好,关玉衡说冯姑娘你也好啊!
陈渭河这才明白眼前的姑娘姓冯。
冯姑娘说关总您和陈司令先喝茶,我这就去给锅底加把火,一会儿下酒菜就好了。
冯姑娘边说便端起茶壶斟杯茶,递到关玉衡手中,尔后转身给锅底煨了一把火,过了几分钟,便揭锅将煨在锅里的三盘热腾腾香喷喷的下酒菜一一端上桌。
菜谈不上丰富,但却精致,也很合陈渭河的胃口,摆好菜,冯姑娘又手脚麻利地为陈渭河和关玉衡斟上酒,尔后婉尔一笑说两位首长慢慢喝,需要什么时叫我,冯姑娘随后转身到里面的一间房子里去了,并闭上门。那意思很明白,你俩在外面谈什么,我都不会听到的。
冯姑娘进去不大功夫,就从里屋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接着一缕缕热腾腾的雾气挟杂着洗发水和洗浴用品淡雅的清香味从门缝隙漫出。诱起陈渭河心中一种别样的激动和不安。
陈渭河和关玉衡碰了一下杯,喝干杯中的酒,陈渭河心想,老团长关玉衡该对他谈谈里屋的冯姑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为了引起关玉衡的重视,陈渭河还特意将眼睛朝里屋瞅了瞅。
可关玉衡却不理采他的眼神,而是直接问起他在年前和来年初这一至两个月与日本关东军如何做战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