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堂妹赵水娟的怀孕,让她欢喜而来,失望而归。
同时她也明白,她不能在马戏团久留,因为马戏团急着要赶回河南,惹不是有三个男演员不幸患上了霍乱,马戏团的人早已离开了陕西,现在患病的三个男演员已病愈,马戏团随时可以开拔了。
为此,在吃过午饭后,赵小聪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堂妹赵水娟自然是竭力挽留,赵水娟含着泪,拉住赵小聪的一支手说:“姐呀!咱姐妹俩好不容易才到一起,你再住两天吧,我已跟我们班主说了,他答应在陕西多演出两场呢……”
“姐何尝不想呢!”赵小聪抬手在堂妹的手背上拍了拍说:“可北边的事也紧呢!日后你在马戏团待烦了,姐欢迎你到北边去找姐,不瞒你说,姐这次来要不看你已怀了孕,姐都想拉你俩公婆到北边去跟姐干呢,你俩公婆的本事姐知道,特别是你老公那点穴的绝招,在我们“天意抗日联军里太有用了……”
“姐,我想等我肚子里的宝宝上世后,我就把宝宝交给他爷爷奶奶带,然后我就和我老公到北边去找你!”赵水娟盈眼向往地说。
“好,姐随时欢迎你,你也可以带着宝宝一块去呀,我们“五姑山”也有不少夫妻俩,你哥陈渭河说,这次从哈尔滨回到“五姑山”之后,就创办一所幼儿托管所,解决有孩子战士的后顾之忧……”
“好,小聪姐我明年8月份左右就和我老公到哈尔滨去找你们……”赵水娟不无激动地说。
“……”
赵水娟一直把赵小聪送的过了沙河,赵水娟还要朝前送时,赵小聪挡住不让再送,不无感伤地笑着说:“回去吧妹子,河边风大,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啊……”
赵水娟这才停下脚步,含泪说:“小聪姐,那你走,路上注意安全!”
赵小聪翻身上马,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朝北狂奔而去,她蓦回头,发现赵水娟还站在沙河边朝她摆动着手,一袭长长的秀发,在啸啸河风的吹撩下狂乱地飘动着。赵小聪收回目光,感到有泪从眼眶奔涌而出。
当赵小聪再回头看不到堂妹赵水娟时,她让马放慢了速度。
她让马沿着河岸边的依依垂柳缓缓朝前走着。
她心里很乱,她在想谁可以替代她潜入哈尔滨平房区日本关东军石井的给水防疫研究所里,摧毁那吃人的魔窟,终止他们的罪恶实验,拯救那些正在充当“马鲁大”实验品的无辜中国百姓,让这种魔窟多存在一天,就会多几个受害的中国百姓……
思来想去,脑海里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她似呼看到了远在哈尔滨那个荒谅山区里,望眼欲穿等她归来的丈夫陈渭河……
怎么办呀!赵小聪嘴里衔着一根干枯而苦涩的毛娃草苦苦思索,跑在她前面的大白狗不时停下步子等她。
此时,已时至黄昏,暮霭由远及近淹没了眼前的一切,身后那座高大巍峨的绵绵秦岭,变得更加神秘而苍凉。沙河汩汩流动的水声亦越发显得清脆而寂寞。
这时,她抬头蓦然发现有两个眉清目秀,一身青衣的年轻尼姑挡住了她的去路,那两个尼姑站她的马前,一个双手在胸前合在一起,嘴里念到,“阿弥陀佛!”另一个妮姑手里拎着一盏宫灯站在一边垂下头,嘴里亦念诵着“阿弥陀佛!”
赵小聪忙从马背上跳下来,双手在胸前合在一起,嘴里念到,“阿弥陀佛!”。
那尼姑抬起头轻声细语地说:“施主呀,夜色降临,前面的小路上常有强盗出没,一个行走不安全,不如今夜就到我们寺庙借宿一晚……”
“多谢师傅提醒!”赵小聪再次双手合在胸前,对尼姑表示了自己的感激。尔后她抬头一看,发现不远处,就是一座观音庙,那庙虽不大,但却庄严肃穆,让人不由心生敬意。
从窗口和门缝隙里透出一缕柔和的光亮及一缕缕香火味,那“咣!咣!……”持续不断而富有节奏的木鱼声,洗礼着被尘世缠绕而令人困惑的心绪,那声音有着一种神奇魔力,渐渐让人的心感到温暖而宁静!
赵小聪心想既然路遇观音庙,也可能是一种天意,就不妨在此圣殿借宿一夜,好好梳理一下自己烦乱的心绪,看如何化解自己眼前的困惑?
已拿定主意在观音庙里住一晚的赵小聪说:“我正有此意,再次感谢师傅的挽留!”
“好!施主那您里面请!”两个尼姑在前面领路,将赵小聪领进观音庙里,赵小聪将的马交给一个尼姑牵到后院喂料。尔后自己虔诚地步入庙内,一进门瞅着大殿堂上那个慈眉善目而不失威的严的观世音菩萨相,双腿一弯,两手合在一起跪拜,焚香!接着从腰里掏出一摞大洋轻轻放进一只木箱里,算是给了香火钱及今夜投宿的房钱,
随后一个尼姑领她来到庙后厅一间分里外间的大厢房,房间虽没有什么豪华装饰,但也收拾得极干净清爽,铺的盖的都是一袭素白,也都散发出浆洗不久的清香。摆有桌椅,茶几,及坐人的绒布团。
一只木碳火盆放在房间正中间。一根铁三角架上吊着一只大黄铜壶,“扑!扑”地冒着热气。可赵小聪没有想到她这晚会做了一个这样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