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新入司的小沙弥对着和尚远远地行礼,目光里带着深深的崇敬,却又不敢靠近。
玖瑶有些不解,恩人明明很慈祥的,他们却为什么都不敢过来呢?
接下来的几天,这样的场景一直在重复,和尚每日都要负责寺庙里的重活,早课时间他从来不在,等别人下了早课,他擦着汗水背着柴禾从山上下来,然后就在此处劈柴,浇花,几个小沙弥远远地行礼问好从不敢靠近,和尚也从来不还礼。
不过这样也好,平时做活是玖瑶就在一旁陪着他,做完活玖瑶就听他念一些她从来听不懂的佛经,小小的院子里只有他们在,安安静静的也挺好的。但和尚从来不跟别人讲话,除了诵经就是偶尔同花木们讲几句,回应他的,也只有空落落的风声。玖瑶觉得他一定是很孤单的,也一定是希望有人陪他讲话的,可若自己开口同他讲话,他会不会感到害怕,或者直接把自己给收了啊?
这样纠结着,玖瑶始终没有开口。
这一日,和尚正在劈柴,玖瑶再花盆里美美的晒着太阳,看着他抡起斧头将柴劈好,然后整整齐齐的码在一起。就要觉得和尚一定是个十分严谨认真的人,就像他平时啊劈的柴都仔细的码好,一块接着一块,特别的整齐,还有就是她的小花架啊,也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
“师弟。”正在玖瑶发呆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色僧袍的和尚步入小院里,“怎么样,还是没有想好?”
“师兄。”和尚还礼,手中的活儿继续,抡起斧头将木头劈开,木屑微有些溅过来,白袍和尚有些嫌弃的退了退。
“师弟你又是何必,只要你答应了一月后为宰相大人的新府邸诵经,你便还是灵山寺的上位高僧,哪里用得着做这些粗活。”白袍和尚劝说道。
“若为此时,师兄还是请回吧!”和尚面无表情的继续劈柴。
“师弟,师兄可是为了你好,”白袍和尚继续说,“若得罪了宰相大人,只怕你会吃不了兜着走,届时还会连累我们整个寺庙。”
“如此,我明日便离开寺庙。”
“思慧,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饮荤酒。”
原来他的法号是思慧,而且人也挺幽默的!玖瑶看着白袍和尚被思慧给气走了,临了只说了一句明日起寺院的水由思慧负责担。
白袍和尚走了,思慧似乎有些发愣,手里的斧子以惯性的姿态轮下去,偏离了地上木桩的轨迹。
“小心——”
“谁?”
思慧瞬间停住,院子里怎么会有女子的声音?他刚才分明听见有个女子在喊小心。
“是谁在说话?”
玖瑶默默地用几片大叶子遮住自己,看不到我,看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