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er奶奶一看堂叔被二叔一擀面杖打死了,吓得顿时就没了脉,眼前一黑昏死过去。二叔被吓得惊魂出窍,急忙掐老太太的人中穴实施抢救。er奶奶醒了过来,她两眼惊恐地说道:“他爹,还愣着干啥?赶紧报官呐。”
二爷爷傻了一样站在当屋潸然泪下。他心疼儿子,但他没想到二叔会把他打死。他看了一眼二叔,又望着er奶奶说:“报啥官?你还想让二子也死啊?”
二叔也后悔了,他在心里暗骂自己狗爪子下手太狠,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给打死了。他低着头等着二爷爷跟他算账。
然而,二爷爷并没有找他算账,而是擦了擦眼泪出乎意料地说:“算啦,这事儿不能怨二子,有富他就是个讨债鬼,咱也不知道俺上辈子造了啥孽,生下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
凝固的空气里散发着血腥味儿,隐隐约约似乎还能听到三个人“砰砰”的心跳。
该吃中午饭了二叔还没回家,奶奶又开始唠叨二叔一天没正事儿,这到了上午该吃饭了不知道又上哪儿疯去了。
母亲说她那会儿看见二叔往二爷爷家走了,母亲就让大哥去喊二叔。父亲说他去喊吧,说不准那院有啥事儿。
此时,二叔还在二爷爷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能离开?他在等着老两口对他发落。
er奶奶一看二爷爷说话一点儿不向着自己的儿子,反倒拿好话安慰二叔,于是又呜呜哭起来。
因为血缘关系,二叔从小就受二爷爷待见,二爷爷总说二叔聪明胆大,是张家敢撑门面的唯一之人。然而,他没想到他曾经夸过的二叔,竟然把他那胆大劲儿用在了堂叔身上。对于一头是亲侄子,一头是亲儿子,二爷爷不知道该如何了结这桩命案。
二叔跪在两位花甲老人面前,眼泪流了下来,他不是心疼堂叔的死,他是心疼二爷爷er奶奶,以后他们就成了无依无靠的人。他把头一低,说:“叔,婶,有富让俺给打死了,俺以后就是您的亲儿子,俺给您养老送终。”
二爷爷一把拉起二叔,说:“起来吧二子,二叔不恨你。”
说到这儿,咱的说说我堂叔是怎么把龟本引到沁河村来的。上文书我只寥寥说了堂叔露出大洋,还没说他的大洋究竟哪来的。
就在事发当天早上,堂叔又从er奶奶手里扣了三块大洋,高高兴兴地准备往城里烟馆去吸两口,当他悠悠哒哒快要走到西城门时,迎面突然过来一个西装革履,头戴礼帽,挂着墨镜的中年人从城里出来。
堂叔举目给这个人相面,他从这人的装束打扮断定他一定是个有钱人。于是,他就在与那个人擦肩而过的刹那间手就伸进了那人的衣兜。
堂叔攥着偷来的东西来到一个僻静处展开看。一看是一沓子纸币,马上乐呵呵地手指蘸着唾沫数了起来,当数到中间时候里边露出一张纸条,上边密密麻麻画了好多蚯蚓一样的路线图,写了好多字,字里行间还有日军的字样,他反复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但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谷口曾经在城里贴出抓八路奖赏钱的告示。他瞅着手里的东西不禁大喜。于是拿着那张纸条就去了就近的龟本联队。
龟本一看字条惊得汗毛儿竖立起来。原来这是一张日军准备扫荡山里八路军行动路线方案。龟本望着眼前这个不认识的男人点了点头,好像对他来回报情报给予赞赏,于是就给了堂叔五十块大洋,龟本也没来得及向谷口汇报,随后就派出五个鬼子兵强迫堂叔带路去追江八路。就这样,堂叔就带着五个鬼子兵没走多远就看见了那个中年人,这个中年人就是咱们前边提到的江八路。江八路一听后边动静不对,扭头一看五个鬼子兵追来,于是撒腿就往西跑。
五个鬼子兵一看江八路见他们就跑,断定他就是他们要抓的人。于是马上开枪射击。一阵枪声,江八路受了伤慌,他慌不择路跳进沁河游到北岸往西就跑,西边就是沁河村。五个鬼子兵追到桥头看见我二姑和两个妇女在洗衣服,就生了Yin心。两个鬼子兵把抓江八路的事放到了脑后就追二姑,二姑被追得跳了河,两个妇女没跑的了被鬼子兵祸害。村民听说这才打死了五个鬼子兵。
江八路跑进沁河村,幸好遇见田兴山和父亲他们几个乡丁刚开完会,田兴山即刻让二叔,包子,三妮子藏到了外村一个亲戚家。第二天凌晨就发生了龟本包围沁河村杀人放火的罪恶一幕。
父亲来到二爷爷家,还没进门就嗅到了家里的气氛有点不对劲儿,他双脚刚迈进屋,眼前的一幕把他吓得颜色更变,急忙询问。二叔带着自责就把刚才发生的情况说了一遍。父亲一听二叔打死了堂叔,上来就给了二叔脸上一巴掌,把二叔打的脸上立刻起了一个大大的红手印。
二爷爷说:“这个孽畜活着还不如死了好,活着指不定还要做出啥伤天害理的事儿来,该死!”
父亲虽然明白了这里面发生的情况,但他没有埋怨堂叔,而是一把把二叔拽过来一脚把他踹到地上让他跪倒了二爷爷,er奶奶面前请罪。二爷爷咳了一声,把二叔拉起来,让父亲赶快把我堂叔埋了。
二叔打死堂叔的事乡亲们就知道了,大家对堂叔的死虽感到突然,但又并不感到怎么伤心,因为他们对堂叔只有憎恨和谩骂,谁还怜悯他的死。
然而,郭文堂并不这样认为,在他看来,即使堂叔有一千个一万个不对,二叔也不该一擀面杖把他打死,更何况还是一家人。从此,二叔这个六亲不认的二百五的名声就更名声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