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七日?一生一世我都伴你……
2018-04-15 作者: 谙乐
何止七日?一生一世我都伴你……
圣城,如家。
昨日刚下过微雨,地面微湿,有泥土与青草的气息扑鼻而来,如此清新。
绿叶上的水珠顺着叶子的脉络缓缓滑落,叶尖一颤,露水消融进泥土中,而泥土微颤,不过半晌,如白玉出土,还带着大地的气息,白菇出土,生机盎然。
可一切都是这般静谧,没有丝毫惊扰书案前那个娴雅秀气的女子。
翻过最后一页,合上书来,满足的轻叹,将书又翻正,提起砚上的墨笔,掭了下笔毫,轻提衣袖,在素白的宣纸上细细描摹那本书娟秀的书名。
搁下笔来,又深深望了眼那本书籍:“清颜传……”低低呢喃,微笑,“倒也真是个如水一般的清者呢。清简却耐人寻味,看来以我现在的资质还不够读懂,待来日再翻阅吧。”
站起身来,双手将书捧起,信步来到书架前,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回它原来的位置,有些迷茫地望着偌大的书架——这架上有太多的珍奇佚书,让她一时无措,不知接下来该看哪一本书籍。
信步走着,而目光不离书架上那一本又一本的书籍。
“咦?记得阿一曾说这儿有本闲散杂记,记有不少有趣的故事嘞,不晓得放在哪儿呢……啊,是不是这本呢?”欣喜地踮脚将它小心取出,书籍些许陈旧,想来有些年月了。按捺不住的心切,将书轻翻开来,忽有一张纸从中飘落而下,引起了林忆琴的注意。
纸张不大,而上面有几行娟秀的字体。
林忆琴将书合上,弯腰将飘落在地的纸张捡起,仔细看着上面的文体。
是首诗词呢,字体真好看,是阿一写的么?细看来字体又不像阿一的。
边看边走,信步回到了书案后,坐了下来,又轻念了遍那纸上的诗词。
微笑。看来还是首情诗呢。不在意的翻看这张纸片,而目及了背面右下角那行小小的字体,一瞬的惊愣。
赠一梦哥哥未婚妻柳如画于三月初十书
三月初十。她知道,那是他的生辰。
翻转来,又看向那首诗词,没了之前窃笑女儿家心思的欣愉,有的,只是化不开的酸涩。
柳如画这个女子,她听闻过。那是自己绝对不及的女子。
画柳,画柳,南亭碧水长流。
花新花清影离,里寻外寻梦迷。
迷梦,迷梦,踏歌欲意乘风。
(调笑令)
纵不是直白言语,可其间的情意,那恨不得乘风飞往心上人身边的情意,她硬生生就这么读出来了,真可笑,她怎么就把这种情意,别的女子对他的情意给读出来了呢?
纸张自手间飘落,静静地躺在了书目上。
她突然,没心情看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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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京,炎皇寝居。
倏然惊醒,额头冷汗微冒,扶额轻喘,尚未定神。
“吾皇,您怎么了?”娇柔的声音,妙曼的年轻肌理,女子轻倚身边的君王,好让她的炎皇将注意力只留在她的身上。
“云妃,你先回去吧,来人,摆驾仪凤宫!”炎䶮;;;;将身旁的女子推开,无任何留恋,自行穿衣好后就大步离开了。
女子愤恨地看着男人就这么扔下她走了,连个温存也没有,就似昨晚的缠绵只是空水月一般。咬牙,恨恨地捶了下丝被,而立即又收起了怒容,面无任何表情,眼神轻蔑。
沈云娘,你的位置迟早都是我的!不可能有孩子了的你能成什么气候!有什么保障!不就是靠着沈家的地位嘛!哼,什么炎夭,炎辰悕,炎天行,待我怀上儿子,你们都得靠边站!没娘的野种们都敢跟我儿抢皇位?
思至此,女子不由就笑了,高傲自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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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凤宫。
“皇上又是梦见子弃姐姐了?”虽是疑问,却说的肯定。温婉地微笑着,细心地为炎䶮;;泡上茶水。
“是又梦见子弃了。”炎䶮;;轻叹,满是疲惫,有些烦躁,“云娘,茶还没泡好么?”
“还请皇上稍安勿躁,再等片刻。”女子微笑着,没有丝毫因炎䶮;;的烦躁而停顿动作。
炎䶮;抿唇,终是轻叹一声,不再催促了。望向窗外,思绪飘远。
“皇上,夭儿近来可好?”
“怎的,他又没来看你不成?”
女子微笑着摇头,轻叹:“夭儿向来要强,也忙着,没来看我这养母也很正常。只是两年前这么一别,至今也没与我单独聊聊,怪思念的。好在前日看他还健朗着,也算是放心了。”
“哼,他能忙什么!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怎么说你也算他的半个母亲!不孝儿!”炎䶮;冷哼,思及炎夭,火气难忍。
“这些年来也真是苦了夭儿,我毕竟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呢,怕是夭儿还记恨吧。”无奈地摇头,苦笑着。
而炎䶮;心中一塞,沉默不语。
“皇上,安神茶。”
“辛苦你了。”伸手接过,轻抿一口,只觉神清气爽,心也静了下来。依旧是回忆里的味道呢。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梦到她,醒后总是烦躁不安,也唯有沈云娘泡的这安神茶能让自己心静下来。
“皇儿不见踪影,炎莫也不知被风啸帝带去了哪儿,炎辰悕那小兔崽子跟本皇玩足不出户,欣儿的病尚未见起色,敏儿跟本皇闹腾,天行又在玩捉迷藏!云娘,你说,本皇的这些儿女,怎么一个都不让本皇省心呢……”炎䶮;轻叹。他亏欠自己儿女的,太多了。
“皇上,听闻五公主醒了。”女子不言其他,轻声说道。
“哦?欣儿醒了本皇定要去看望。”炎䶮;面上一喜,“都说苏家三小姐妙手回春,果是如此呢!本皇定要重赏于她!”而转念一想,看向女子,询问:“云娘,你可见过这三小姐?”
“见过一面。”
“如何?”
“是个蕙质兰心的姑娘。”
“可否婚配?”
“有未婚夫婿。”
“是么……”真是可惜了。站起身来,“云娘,本皇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
“恭送皇上。”
信步离去,不带丝毫挂念。
女子静静地开始亲自收拾茶具,就和往常一样。
子弃姐姐,他依旧没有变呢,钱、权、利益,他始终抛不下这些。他并不在意自己的这些儿女,却总说得自己很在乎一般,没有文侯大人的胸襟,也没有文侯大人的气魄,也难怪姐姐当初毫不犹豫地选了文侯大人,弃他而去了呢。
女子手指微顿,望向窗外,看见的唯有那深锁的宫墙。
可是,子弃姐姐,我抛不下他,就算他如此薄情与肤浅,我依旧抛不下他。
视线又落回茶具上,轻叹。
说来可笑,我现在唯一能牵留下他的,竟只有姐姐曾教我泡此茶的茶术罢了。
炎国后宫多是非,夭儿他们便是最好的见证,而我终将被留守于此,付出了一辈子无亲儿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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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迷梦岛,西侧。林中小筑。
屋中的燥热尚未褪去,暧昧的气息还有残留,些许的狼藉,无一不宣示着不久前的涟漪好景。
平复内心的躁动,双眸尚且迷蒙,唇瓣上的水泽还诱人的晶莹着,轻喘着娇气,脸上的绯红不曾退散。抿唇,贝齿轻咬下唇,似是不甘心,却又不得不认命。
炎夭半撑着身子,墨发自肩头倾泻而下,看着怀里背对着自己的女子,她的双眸半敛,羽睫轻颤,不甘心地咬着唇瓣,白皙的肌骨绯红一片,无一不彰显着他的恶行。忽低低笑出声来:“青女,你不知道你这般模样很诱人么?”
“夭,我真的累了。”女子闭目,轻叹,将丝被上拉,遮住自己已疲惫的身躯。
“想睡了?”
“不,只是不想动。”
“是么。”轻抚她微潮的秀发,觉得最美好的还是这事后的恬静。她也只有在这时,不会以那素来清冷的模样面对自己。
“夭,你不生气么?”半睁眼,没有看向炎夭,这般闷闷地询问着。
“生气,我很生气。你这般的自作主张让我很生气。”
“那你……”
“而我又能把你怎么样呢?”轻声叹气,说的毫不在意,看着她的侧脸,“现在气消了。”
女子错愕,侧身,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