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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少数人,不害任何人,爱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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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在永安城逗留几日,如果你改变了主意随时可以来找我,我就住在对面那家客栈里。”

说着,苏芸儿便是站起身来,向独孤月告辞。

独孤月只是笑着轻点头,任由苏芸儿走了。

即便她出来的原因是向天行所说的,带他们一游永安城,结果却是来了茶楼,她与苏芸儿独处。

苏芸儿向她发出与泱国解除附属关系,归顺尚风的邀请,她拒绝了。

而苏芸儿刚离开屋子,早在外头等候的云雀走了进来。

“月,我告诉过你这两个小鬼没安什么好心!”

“雀,他们是孩子,孩子是不会有坏心眼儿的。”

独孤月无奈冲云雀轻摇头,表示不认可云雀的话,也觉得云雀警惕心太强烈了,担心她是一回事,可让孩子们介怀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就帮着他们说话吧,彩儿小丫头就算了,就是素不相识的你也这般对待,月,你会吃亏的。”

云雀也着实拿她没办法,他应该习惯的――她向来如此他又不是不知。

“有什么关系,我的利害又算得了什么。”浅浅一笑,为云雀斟了一杯茶水,递于他。

“知你心系永安。”

无奈摇头,接过茶水正欲喝,而听见了独孤月的下一句话,愣是停止了动作。

“永安城附属泱国,护泱国一方安康,我答应过他的。”

轻轻浅浅的声音,独孤月侧首望向了窗外,所以他看不见她的神情,想来是恬淡幸福的吧,他知道她口中说的他是谁。

“我不渴。”

将茶杯搁回了桌案上,一声闷响。

独孤月一愣,看着有些洒出来的茶水,不明所以:“雀还在计较那两个孩子的事?”

“是有些介怀,我去派几个人盯着他们。”

说着转身就走,独孤月喊都喊不住,无奈,而目光又落到了那被洒出茶水的茶杯之上,长睫轻颤,掩去眸光。

――――――

“独孤月拒绝我的反应很平淡,为什么?”

“想来是事先有约吧,城主是个守信的人。”

“有约?向天行,你这话说得好笑。独孤月是一城之主,永安城又自古附属泱国,守护自己的城邦不干出背叛国家之事是很正常的吧!”

“那阿芸询问我做什么?”

向天行幽幽怨怨地瞅向苏芸儿,甚是委屈。

苏芸儿眉头紧锁,一脸凝重,轻声道:“我还是觉得很奇怪,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就像阿芸说得嘛,守护自己的城邦,不背叛国家,自古以来附属泱国。”

而说至此,折扇一开,遮半颜,露出的那双眸子好似星辰般璀璨夺目。眉眼弯弯,好似月牙,点染了桃花。

话峰一转。

“不过,阿芸呐,这自古的自古,永安城可不属于泱国呢,或者说,独立为国,不依附任何其它的国家。”

“这都多少年过去了,时间是能连黄沙都掩埋掉的。”像是忽注意到什么,嘟囔了一句:“做什么换扇子?这把丑死了。”

向天行动作一顿,眼角微跳,将扇子拿下来细细打量。

虽然的确比不上之前那把,但是,很丑么?!

向天行轻叹,将折扇合上收入袖兜中了,抬头就看到瞅着自己出神的苏芸儿,一怔,而心下一喜,朗声道。

“阿芸这般瞅着我做什么,莫不是我脸上生花了?”

说着还真摸了摸脸颊,看看是不是真生花了。

“天行。”

嗯?居然没连名带姓一起叫,不正常呀!

“呐,天行。”

嗯?居然主动从对面坐到他旁边了,很不正常啊!

“阿芸在用美人计?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苏芸儿闻言倒是愣了一下,嗤笑一声,与向天行拉开距离:“是我一时迷了心智,倒是让你看笑话了。美人计?呵,我从未见过这么低劣的美人计!”

向天行心下懊恼自己多言,赶忙赔不是:“不不不,阿芸这是哪里的话,是我,是我鬼迷心窍了去,向你道歉还不行嘛……”

见异常必疑之,他也不就顺口说出来了嘛。

目光一转,直视傲娇的苏芸儿,忽咧嘴笑了:“阿芸呐,不过有一点我要纠正你。”

“什么?!”

苏芸儿秀眉微蹙,心下确实有了几分恼意。

真是不能好言好语,她不过觉得对他太过苛责确实过分了,结果落了个什么城府颇深!!

“美人计可不是用美人就能做成功的,那还是得看这用的美人是谁,若是心上之人,还不手到擒来?”

“你什么意思!”

“就是……如果阿芸真的用美人计来对付毫无招架之力的我,那么,天行任阿芸宰割!”

好似视死如归般的语气,而他的眸子弯弯若月牙,里面盈满了笑意,尤其是看到苏芸儿脸颊上竟真染上红晕的时候。

“向天行。”

苏芸儿忽别开了脸,而神色迷惘,轻轻道:“你喜欢我什么?”

向天行闻言却是浑身一个激灵,耳根子不由泛红发烫,怔怔瞅着羞赧的苏芸儿,一时竟没了言语,完全没有了像平时那么诡辩的口舌。

心悦于她,这自是真的,不然他也不会真的拿自己来打赌。可是,纵然平时言语轻挑,调戏着苏芸儿,他却真的不曾与她道过一句“我喜欢你”,如今苏芸儿忽然这么询问,他反而接不上话了。

他,喜欢她……是这样的么?是这样的吧……可是他到底是为什么不曾与她真的说过这话?

原来是因为没说,态度得不到最终的确定,所以阿芸才这么冷漠地对待他,刻意与他保持距离么?因为怀疑他只是浪子薄情,在戏耍于她么……

迟迟等不到回答,苏芸儿反而真的恼了,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就准备越过向天行离开屋子,最好是离开客栈,让她冷静一下……

“阿芸。”

向天行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触手柔软,虽还带着一层薄薄的茧,可握着很舒服,那份细腻确乎让他有片刻的失神,心波荡漾:“我……”

而话未说完,苏芸儿也怀着些许紧张忐忑的心情不曾安静听完,却是听得一声蛮横地破门而入,一帮子蒙面白衣人涌了进来。

来者不善!

“敢问几位有何事来访?”

向天行站起身来,拉过苏芸儿,将其护在身后,紧紧盯着不远处那帮子蒙面白衣人。

“领,是他们么?”

并不理会向天行,其中一个白衣人径自询问着领头的一个白衣人。

那个被称为“领”的蒙面白衣人轻轻颔首,抬手做了个手势,只见刹那,那帮子蒙面白衣人纷纷抄起了手中的短剑,一窝蜂似的袭向向天行他们。

向天行脸色一沉,暗呼不妙,赶忙退后抄过旁边的桌案就扔向他们。

一阵阵脆响,桌案上的瓷器纷纷落地而碎。

扔过去的桌案确乎降慢了那几人的速度,却阻挡不了他们的前进,一下子便是冲到了向天行面前。

向天行踹开一人,夺过他手中的短剑,一个反手挡住另一个刺向他的剑,双剑相击,一声清灵铿锵之音!

一面紧紧握住苏芸儿的手,将她牢牢护在背后,另一面不得不一个人对六七个人,向天行感觉自己的神经极度紧绷着。

而那个被称为“领”的蒙面男子不过静静观望着,挡住了房门口,忽的眸光一闪,冲向了向天行,提起长剑直直刺向了他的手臂!

向天行一惊,赶忙用短剑挡住男子猛烈的一击,而旁边的一人趁机拉过了向天行身后的苏芸儿,另外两人,一个挥剑刺入了向天行的右手臂,一个挥剑刺入了向天行的左腿。

冰冷的短剑刺入血肉的声音很刺耳,在本嘈杂的屋中显得分外清晰了。

向天行皱起眉头,一个运气,将那两个人甩开来。

任由殷红的鲜血流淌,不管疼痛以及肌肉的颤抖,紧握手中的短剑,想袭向那个抓住苏芸儿的人,却被剩下的几个人围住,一时下不了手,心下恼火,冷呵。

“放开她!”

对于向天行的愤怒就似没看见,扯着苏芸儿的白衣人把苏芸儿转手就交给了那个被称作“领”的男子。

“向天行!”

苏芸儿下意识惊呼,眼神略微呆滞。

血?向天行的血……她从不曾想还能看到向天行流血的模样……

而话音未落,一把冰冷的长剑架到了她的脖子上面,成功阻止了本想拼一拼的向天行。

攥紧手中的剑,沉声,已是没有丝毫的耐心!

“我再说一遍,放开她!”

“向天行,你输了,主没有站在你这边。”

忽然,男子开口说话了。

向天行闻声一怔,而刚想反应,却是觉晕阙感袭来,一时身子有些站不稳,当下愤恨,咬牙切齿道:“剑上染了毒!”

“毒?!”

苏芸儿瞬间变了脸色,奇怪的是,她的注意不在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把长剑之上,而是摇摇欲坠的向天行身上。

“向天行你……唔……”

苏芸儿话未说完,一声闷哼,只觉颈后一痛,眼前一黑,渐渐失去意识。

“阿芸!”

向天行担忧看向被男子打晕的苏芸儿,一时气极,运了气,而加速了那种昏阙感,竟是刚行一步,便觉眼前一黑,如同苏芸儿般的失去意识。

两个白衣人架住了自己,他们似乎又说了些什么,可是迷迷糊糊,听不真切了,这是他彻底陷入昏迷时的最后印象。

――――――

“唔……”

苏芸儿幽幽转醒,只觉视线昏暗,忽意识到了什么,赶忙坐起身来,却觉后颈疼痛,但是也顾不得那么多,四下张望着,慌乱地喊着。

“向天行!向天行!”

“阿芸醒了?”

向天行的声音,温润,动听,却此刻带着些许疲惫。

“向天行?!”

苏芸儿听到了向天行的声音心下一喜,可是很快又皱起眉头:“向天行你在哪,为什么我看不到你!”

“这儿。”

听着苏芸儿的声音如往常一样,他也就松了口气,嘴角微扬,伸手轻扣墙壁。

“咚咚!”

苏芸儿赶忙闻声望去,却也像是明白了什么――向天行不在这个昏暗的屋子里,在隔壁,估计也是同样的环境,而扣墙声竟是从墙角根处传来,他不是站着,而是倚墙坐着。

缓缓走至墙根,蹲下来,伸手亦如向天行一般地轻扣墙壁。

“咚咚!”

向天行一怔,那么近的声音,在他旁边,阿芸她,留心到了……

“向天行,你的伤怎么样了?!”

本想言其它,可是出口的便是这个,听上去是那么焦急与担忧。

向天行目光微闪,轻摇头,而又意识到什么,苦笑,开口道:“无碍。我还活着不是?”

苏芸儿轻皱眉头,盯着灰色的墙壁,就像是想要将它看透似的,看看向天行所说的“无碍”到底是不是无碍!

“阿芸猜猜我们现在在哪儿?”

苏芸儿靠着墙根坐下,抬眼再次望了下四周,道:“看着像牢房。”

向天行失笑,无奈摇头,看向栅栏外的那些个冰冷刑具,心中暗道:这哪是像,这分明就是牢房!

“可惜这隔着的是墙,若是栅栏,至少我还可以瞧见阿芸如何……”

看着冰冷的墙壁,那昏暗的烛光,向天行突然心生惆怅。

阶下囚?!呵,真是讽刺呢,他不是没有见过牢房长什么模样,可是像这样狼狈地被关进牢房中,还真是第一次。

“阿芸不要害怕,我在呢,他们既然让我们活下来了,说明我们对他们还是有用的,他们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他是想,安抚她的,可是果不其然听见的是她冷冷地嘲讽声。

“好个不敢轻举妄动,那你告诉我身上被刺了两个大窟窿的是谁!向天行,你以为我会害怕?不需要你的安慰,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还是多安慰下你自己吧!”

她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尖酸刻薄了,可是,没有忍住,还是没有忍住心中那团无名火,恼恨,十分恼恨!

“……”

向天行忽然沉默了,屋中一片寂静,苏芸儿一个冷颤,眉头又皱了起来,而心下更多的却是惶恐。

“向天行?向天行!”

“咚咚!”

苏芸儿实在忍不了向天行的忽然安静,气急败坏地敲着墙壁,大声呼喊着。

“咚咚!”

许久,就在苏芸儿快崩溃之际,隔壁终于传来了扣墙声,那么清和,脆耳,带着点点沉重。

苏芸儿舒了一口气,而后言:“向天行,你,没事吧?”

“……阿芸……”

轻轻浅浅,声音游离,不是很响,却在屋中显得格外清楚。

苏芸儿闻声害怕了,不断敲着墙壁,一面喊到:“向天行?向天行你怎么了,别吓我啊!你真的没事么!”

“我……有事。”

“什么?!”

“阿芸,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至少一刻也罢,为我难过?”

“你在说些什么混账话!什么死不死!向天行,是谁说的‘死了,就什么也没了’,不就是你么!你那么惜命,现眼下又在说什么!”

“……是呀,我怕死,可怕了。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看不到,谁也不记得,什么都不会留下的……”

“……”

苏芸儿伸手,掌心贴在了墙壁上,冰冰凉凉的,她明知触不到另一边的,可是她还是不自觉得这么做了。

“阿芸不是问我喜欢你什么吗?”

向天行忽然这么说。

苏芸儿身子一僵,收回手来,轻靠着墙壁,安静地听着。

“阿芸,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生气?”

向天行轻靠墙壁,望着烛火跳跃,嘴角轻轻扬起,那么温和的笑容,那么温柔的声音,像平时一样,又有些不一样。

苏芸儿轻摇头,却不出声,只是沉默。

向天行也就当她是沉默了,继续说到。

“我记得当初,只是听说了你这么个可爱的姑娘清空了风啸帝后宫的事迹,觉得实在有趣,后来又听到风啸帝带着你来炎国,也是一时好奇便去寻你了,果然与众不同呢……”

说至此,忽然轻笑出声,目光温和,恍若看见了那个当初还现在记功碑前的清冷少女。

他是他见过的,不像女孩子的女孩子呢,一点女孩子的自觉性都没有,就算泼辣如炎莫,也是懂得些女孩子家的道理,可是苏芸儿,似乎一点也不懂呢。

“阿芸好像,很讨厌我……”

“……”

“阿芸是为了什么刻意讨好我?”

“别自说自话,我不曾讨好过你!是你自愿说要帮我的,我可没有求你!”

苏芸儿懊恼,却好似被偷窥了心思,羞赧不堪。

“好好好,是我求着阿芸让我帮阿芸,阿芸才没有刻意求我呢。”

也就不再拆穿苏芸儿了,还真害怕她恼了不理会于自己了。

“阿芸,我真的没事,那帮人帮我包扎过伤口了,一时半会儿的,我死不了。”

“……你当然不会死,祸害是要遗千年的。”

“……呵呵……”

她还是害怕他死了的,至少重视他的命了……

这种感觉,还不错,也不算白挨那么两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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