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的是,又听说下半年康熙大帝将御驾亲临杭州,这个消息比这个新春还要来的新,当下巡抚衙门和知府衙门都忙开了,造游船、搭楼台,修新桥,鼓励各经商者开茶馆赌坊和妓院。城里各权贵人家也开始悄悄地行动起来:捐银子的、走后门的、开新店的。都试图借机想升官或发财。那么身为杭州三公子之首的石琲应该暂时没闲工夫来搭理我这渺小的踏雪山庄。
这皇帝来的真是时候。我愉悦地吹着口哨逛街去了。
城南的药铺差不多装修完毕,3间店铺被打通了隔墙,成为一个大大的门面。另外在屋子正中间随意搭了个小窗口,做为沈飞扬坐堂之地。
要想在杭州谋得一席之地,光靠一间药铺,一个名医还不行。如今的杭州今非昔比,老百姓不再只满足于温饱,有钱人比比皆是。
我随手拖过一把椅子,坐在溢满木香的铺子里面,沉思。
吃晚饭的时候我没敢上桌,叫沈飞扬端了些剩菜剩饭到卧室。热气腾腾的白米饭配上最爱的醉虾和西湖醋鱼,我吃的满嘴流油。
风卷云餐后,俏丫头银蓝体贴地为阿穆盛上一碗银耳羹,我和沈飞扬也跟着沾了光。正当我吃的兴高采烈的时候,陈叔陈姨板着扑克脸走了进来,并咣当一下关上了房门,吓得我含在嘴里的银耳羹吞也不是吐也不是,一不小心岔了气,一阵猛烈的咳嗽,我涕泪交加。
“蝶儿最近跟我们两老有些疏远,不知何故?”等我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后,只听陈姨施施然地开口问。
装吧,装吧,你们就装吧,你们装我也会装,反正打死我也不会招供的。我仔细掂量一番,小心地回答说:“陈姨这是哪里的话?最近为药铺的事情忙的我没工夫喘气,这不正跟飞扬他们商量着经营之道么?”
“飞扬他很懂经营?”容华伸着脖子插了一句。
我狠狠都瞪了他一眼,容华装没看见,很自然转过头和婉婉说笑起来。
“那么你们商量出了什么来吗?”陈叔问的一本正经。
我低眉垂目地答:“尚无。不知叔您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当,拙见还是有一些的。”陈叔理了理唇边的八字胡须,面露得意。
我急忙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襟,恭恭敬敬地说:“洗耳恭听。”
“如今的形式跟我们在洛阳已经大不相同,老百姓不再满足于衣食温饱,若依照原先的思路经营,估计不太妥当。”陈叔分析的头头是道。
我朝他竖起大拇指。
只见他得意地一笑,继续说:“在城内开一家最高档的药铺,经营最昂贵的药品补品,你们以为如何?”
不懂经营之道的沈飞扬一听连忙摇头:“如此,普通老百姓怕是无法光顾了,这样就违背了当初我师父他老人家行侠就医的愿望。”
我鄙夷地丢给他一个白眼,示意他闭嘴。沈飞扬不甘心地回瞪了我一眼,低头不语。
我很狗腿地将银蓝端上的茶水递到陈叔的手里:“那货源方面?”
陈叔一愣:“想一块去了?”
“哪能?我只不过顺着叔您的思路往下想的。”我谦虚一笑:“您还没说货源的事呢?”
“好茶!”陈叔慢腾腾地呷了一口茶,满足地叹了口气。
老狐狸又开始秀他的尾巴了。我无声腹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只得灰溜溜地坐到沈飞扬的身边。
沈飞扬端起碗示意我将剩下的银耳羹吃完。
我哪里吃的下啊,胃口被人掉着呢!
“蝶儿,我以前生活的那一片山区,倒是有不少珍贵的药材。”沈飞扬安慰我。
我的血压蹭蹭往上窜:“断横山脉?我的天,这一来一回得几年?”
沈飞扬讪讪一笑:“我花了差不多一年才来到浙江。”
一听这话,婉婉青青扑哧一声笑开了,容华容夜大摇其头,我无语问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