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头黑线地质问殷九两个俏丫头的去向,他风轻云淡地说送到一品香做打扫丫头了。我想去一品香瞧瞧,他不同意,两个人关在卧室内吵的鸡飞狗跳。
“公子。”有人小心翼翼地敲门。
殷九正被我压在地上当马骑,听到敲门声怒吼:“何事?”
“巡抚张大人和三公子派人传话来说,此刻在古墨院等公子前去。”小井子回答的战战兢兢。
殷九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挽住我的小手苦着脸说:“你看,他们开始明抢了。”
我无限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头:“你的恩情我没齿难忘。。。。。。”
古墨院与御宝堂相邻,三进院落,沿街门面宽广。
张勄早就落坐于正院内喝茶聊天,看到殷九,像是看到一只嗷嗷待宰的肥羊,笑容满面:“赶紧地,品一品这上好的云雾。”
我无聊地翻了个白眼:这云雾与西湖的龙井相比真心不知道好在哪里?
殷智礼貌地冲我一笑,细长的双眼闪过一丝狡黠的亮光。
我友好地朝他挥了挥手中的礼盒——如今他要的东西捏在我的手里,我还怕他能翻出五指山不成?
我搞定殷智,殷九摆平张勄,这是我和他出门之间商量好的对策。成败在此一举,我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
“这是?”殷智款款上前,指着我手里的礼盒问道。
发现张勄朝着这个方向鬼祟地张望,我打个手势示意他一边说话:“我们边走边聊。”
过了一道小巧的垂花门,是一池碧荷。此时正婷婷怒放,清香扑鼻。
“接天莲叶无穷碧, 映日荷花别样红。”殷智朗声吟道。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殷智也太能想象了,这P点大的荷花池,居然能想到接天莲叶?
他不满地瞪了我一眼:“笑什么?”
我赶紧掩嘴噤声,要知道眼前这位文质彬彬的公子拿捏着我的要害,不能随便得罪。
“三哥,真是好文采。”我虚假地拍起了马屁。
“是吗?”殷智挑眉轻笑:“听九弟说蝶兮才思敏捷,聪明伶俐,可否现场作诗一首,让本公子一饱耳福?”
我个呸——
路过一小亭子,我一屁股顺着石凳坐了下来。
“吟诗其实不是我的强项。”我谦虚地说:“我擅长丹青。”
殷智讶然地睁大了双眸。
我双手一抖,打开拎了良久的纸盒,露出几张陈旧残破的宣纸,惋惜地叹气:“破成这般怎好拿出来见人?”
说罢小心翼翼地将安置其下的端砚拿了出来,朝殷祉微微一笑:“我自带了砚台,取水磨墨既能成画,走着瞧。”
“等等——”殷智忽然失态地大喊:“这是什么?”他满脸激动,手指哆嗦的厉害。
我讨好地将手里的端砚捧了过去:“这是明代的端溪砚。”
“不是这个。”他推开我的双手,手掌急切地朝石桌上的礼盒伸去:“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迅速地抓过纸盒子,一脸防备:“那是阿九送我的七夕礼物,你不会是。。。。。。”
心里却得意地大笑:鱼儿终于上钩了。
“该死的老九。”他低低地咒骂一句。抬头时却又飞快地挤出一副笑容:“蝶兮,我只想看一眼而已。”
看一眼?只怕看一眼之后你就无法自拔了。
我谨慎地打开纸盒的盖子,随便捏起里面的宣纸:“阿九说这个很值钱,我真不知道几张破纸有什么用?”
“你慢点,轻一点。”殷智浑身紧张的冒汗。当看清我手里的东西时,他却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我的天,这东西居然也能被九弟找到?”
我装作茫然的样子抖了抖那几张残破的宣纸:“很珍贵?”
“当然——不是很珍贵。”殷智硬生生地将半句话扭了过来,装成一副淡然的表情:“这东西对常人没啥用,真是本公子最近凑巧在临摹他的书法,故而对此物很感兴趣。”
我低头浅浅一笑,将殷智口张那几张没啥用的宣纸又仔细装入盒中,并扎了个结实。
“阿九也太小气了,七夕只赠几张破纸。”我叹气。
“蝶兮。”殷智的双眼蓦然发出一道狼一般的神采:“我有一块上好的蓝色宝石原石,跟你换这几张破纸?”
“不行。”我苦着脸摇头:“阿九曾叮嘱我说,要用这个去跟张大人换盐引。”
随即又不解地皱着眉头问殷智:“我一心想取得盐引,可是凭这几张破纸就能打动巡抚大人,却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