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过罪过……师父莫怪师父莫怪。我什么都没看见!”
她现在明白当日西天梵境的如来为何总说“一念成魔,一念成佛”了,师父这般清净无欲的九天神祇,平日里白衣飘飘,如临云端,当真要是妖媚起来,着实一点都不比妖烬那个祸水妖孽差。
她咽了咽口水,脑子里一团浆糊,不知是该晕还是该清醒。
只是兰陵此刻却清醒得比她早。
墙边传来微弱声音:“……兮儿?你在干什么?”
白悠兮赶紧把拉衣服的手从师父身上移开,再看兰陵一脸匪夷所思的模样,心虚解释道:“师父你刚才说想喝水,你房间的水又不够了,我便把你带出来喝水。”
兰陵望了望自己湿答答的衣服,想支撑着身子起来,白悠兮赶紧上前搀扶:“师父您慢点。”
兰陵站直,闭目叹道:“为师身染重疾,天下又无良药。恐怕命不久矣……”
白悠兮知道师父病重,却不知是要到这等地步了,眼中一热,说:“诸神上回前来,师父何以不道出实情,让他们替你医治呢?”
“为师一副残躯,不该再接受他们的修为。为师故去之后,六界必生祸乱,若诸神将修为用于医治我这死人,岂不是暴殄天物。”
“师父您怎么会故去呢?师父您是上古神祇,六界至尊,该与天地同寿……”
兰陵意味深长望着身边的白悠兮,一手抬起,仍旧低头温柔地替她理顺发丝,他指尖很热,有些颤颤,问道:“方才为师……可有做出伤人之事?”
白悠兮摇摇头,把手悄悄放到身后,笑道:“师父只是想喝水,就乖乖和我出来了。”
兰陵便安心许多。
夜深,白悠兮回了自己房间,脑中又在谋划明日同白莲神女盗千年雪莲一事,想着想着,便想到了师父今日不同于往日的虚弱模样,摸上手腕上的伤口,只觉得神经一番番牵扯着她的心脏。
以往每次她罹难,从丹霞殿比试,到兰花池溺水,到瘟疫高烧,每每她觉得自己快死了的时候,总能化险为夷醒过来,每次醒过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总是兰陵神尊。
他护她,守她,总是替她除去一身伤痛,收留她为万人羡慕的嫡传弟子,让她住在尊贵无比的神尊阁,如长辈,亦师亦友。
只是……
她蓦地想起在人界,错把他当赤初夏而拥抱他的感觉,一次次腻在他怀里的感觉,乃至拉着他的袖子,牵着他的手的感觉,甚至方才,他的唇吮吸着她腕间的血液,都仿佛有电流酥麻她全身,让她无法移动一步,无法思考。
她的脸突然烧的火热。
这种感觉奇妙而美好,如坠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