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话锋一转转过脸对铁云山说:“我说不好,还是铁兄帮着补充一下吧!”
老铁接过话茬说:“道兄刚才讲得一言不差,据贫道测算,我们现在这个山洞决非孤洞,和道兄所说的禹王洞必是一体。另外,日本人在伏牛山、卧虎岭下炸开山洞,修了一个秘密仓库,里面必定藏了不少杀人凶器,如果我们将此洞与我们目前的山洞打开连接上,那就是苍天有眼,一把火把日本人的杀人凶器全都烧了,可救我多少同胞免于杀戮和劫难,惨遭日本人的祸害!”
听到这儿,水秀忍不住就是要说出他们曾经在那个山洞里的经历的故事,但往姐那儿一瞅,姐并无丝毫表示,遂把几乎要出口的话咽回到肚里。
阎玉不是不想,她对这俩老道和僧人也不是不信,而是唯恐怠慢了人家。但是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毕竟是需要时间来考查的。他们从相见到今天才不过三五天的时间,古人说识人需得十年期,三五日了解一个人实在是有点短了。但是如果错过这个机会,再要弥补就来不及了。阎玉思虑再三,她还是觉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俩出家高人投奔她而来,她若是对人家疑神疑鬼的,这有点对不起世外高人。所以经再三思考,她决定说出一半留下一半,遂说:
“两位师父,实不相瞒,小妹之前对这个洞也做过一些必要的研究,我觉得如像刚才两位师父所讲,此洞本是地下河流,如此说来这洞就是很大很大的了。”
水秀冰雪聪明,姐这一表白,她马上理解了,姐是留了一手。不说就不说,有些事还是不要说得太透彻为好。水秀插嘴说:
“姐,两位老师傅都在,小妹实不相瞒,我曾经好几次搜查了山洞的所有部分,我的结论是这个洞是死洞,和外界没有干联。”
阎玉岂能不解水秀的心思,借话随话道:“小妹,山洞如此之大,你一时片刻怎么看得清楚,明日多派些人,四处仔细再好好检查一遍。”
水秀答应了一声“是”,便离开了。她觉得姐似乎是留了一手,这是她很少遇见的情况,姐不是那样的人。如心存芥蒂,必有原因。她知道这种场合她帮不了姐多少忙,唯有一人可以,就是孙西文,她决定去找西文哥前来,看能否如姐所愿?
阎玉其实并没有发现一僧一道的一丝一毫的破绽和蛛丝马迹,不过这僧道二人的来历可是大相径庭。鸡毛道法如海土生土长的晋中土著,他从小离家出家相距不过百十里路。法如海是他的法名,一个老道起个和尚的法名,多少有些不伦不类。法如海不拘小节,对此并没有多大疑义,这个名字从十来岁延续至今,也没有任何人说三道四,自古僧道是一家嘛!
法如海认识铁云山时间不久,而且是在一个非常巧合的时机。
法如海不叫法如海,铁云山自然也不叫铁云山,俩人相遇在山西五台山。这一天,正好赶上六月初六五台山庙会,在菩萨顶文殊院里搭台子念经,到农历六月十四进入**,几百名喇嘛和尚戴面具表演,由乐队伴奏,每天六七个小时。到了十六,就由场地活动变为游行活动,仪仗队、大轿子、念经队伍、鼓乐队伍,有一里多长,这就形成了五台山六月大庙会的最**。
是年,倭寇犯境,万象凋敝,黎民百姓个个如像躲瘟神一般,哪里还有心思赶什么庙会。老道法如海久居山中,修身养性。奈何坐吃山空,时间久了总要下山几日化些粮食、馍干以及钱钞等物。钱钞自然山中无用,也是买些粮食、菜蔬、油盐等背上山去,以供山中生活之需。适逢战乱之年,家家哪有多余存粮,老道吆喝了一天,两手空空,一无所获。正在焦躁之时,忽闻那壁厢人声鼎沸,喊声震天。老道也是无事之人,久居山野,偶尔图些热闹,过来一看,只见一僧人,年约三十七八,面有菜色,黄皮寡瘦,脱得一丝不挂(内裤尚在),赤身*体,在那儿舞枪弄棒。
照实说和尚的功夫也算是炉火纯青、臻至化境,只是时令不济,战火纷飞,有几个闲人偷空看耍把戏的?和尚折腾了约有一两个时辰,不但分文未入,人却早已精疲力尽,摇摇欲坠的样子。和尚碍于面子不肯伸手要钱或是化些斋饭,正当此时,过来一伙着黑色洋服的官家,肩挎长枪,手持棍棒,骂骂咧咧直奔和尚演武之处而来。见和尚不躲,军爷大怒,挥棒便打,和尚因是缺饭且又乏力,躲避不及,头上脸上早已着了几下,顿时皮开肉绽,鲜血如注。官家怒气未消还要逞凶,法如海实实看不过,大喝一声,跳进圈子伸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