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是……怎、怎么又给二宫主看、看病?!”裴于言还没有说话,一个结结巴巴又有些熟悉的尖锐嗓音在身旁响起,我一看,好死不死,竟然又是王总管?!惨了,瞧那呲目欲裂的模样,妇科大夫给他家主子看病这件事情定是要在这位总管大人脆弱的小心灵上留下一片不可预知的阴影了。
如果硬要求阴影面积有多大,我想大概是趋于正无穷。
解铃还需系铃人,我权衡一番最终决定,还是把这个烂摊子交给白眼狼收拾的好,免得我越描越黑。果断拉着裴于言走开,走得老远还能听见白眼狼郁闷的声音,我就觉得我的决定是正确的。
“你怎么这么喜欢捉弄人?!”
小徒弟也在一旁边呢,不过瞧这话说的,怎么能叫捉弄呢,最多也就是一报还一报然后不小心又一环扣一环给人弄误会罢了嘛,不过小徒弟大概是打定主意要将我视作他的假想情敌了,不放过任何一个诋毁我人品的机会,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更何况咱出淤泥而不染?!只是眼下刚得罪了小白,这下要是再给裴大哥一个不好的印象,等会儿小白来了我就连个帮手都没有了,于是我也不走了,停下来笑咪咪的说:“怎么是捉弄呢,这叫礼尚往来,他先装头痛打击我,我才逗他的嘛,完全是正当防卫,情有可愿,遇上王总管,那完全就是一个误会,不关我的事啊!”
“正当防卫?”裴于言剑眉轻挑,重复了一声。
我会意,解释道:“对啊,在生命或尊严受到威胁时,做出保护自我的反击,受律法保护的!”
“南岭的法制里,有这一条么?”
“有!”我握拳,斩钉截铁,就算没有,回去也让单老头子加上。
小徒弟撇撇嘴,没再说话,我看了两人的模样,想着他们之前和王总管一起,便随口问道:“你们刚是去给老夫人治病去了么?”
“嗯。”裴于言的声音一如继往的温和,“药食都配好了,只是去叮嘱一下煎药的火候。”
我点点头,真心的竖起大拇指对裴于言的高超医术和责任心真诚的赞叹了两句,裴于言笑而不语,小徒弟倒是语有荣焉,挺着胸膛道:“那是,我师父做事向来精益求精。”
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小徒弟眼中的师傅就是完美的,我呵呵笑了两声,那边白眼狼大概是跟他家总管大人讲清楚了,已举步向我们走来。
我不经意瞥见仍停留在原地吹冷风的王总管,那身影,怎么看起来竟还带上了几份弱不禁风的娇柔?我怀疑的看向小白,你真的解释清楚了么?
“裴公子”,小白却一点没看我,对着裴于言,微微揖了一礼,白眼狼在外人面前倒是挺会摆架子的,一投手一举足都像个有教养的公子哥,要不是历经了那么多残酷的事实见证了他的本性,没准儿我都被他这副翩翩公子的形象给骗了,不过虽然我火眼睛睛,但裴大哥显然还被蒙在鼓里,对白眼狼还停留在第一印象中,彬彬有礼的回了一句:
“二宫主。”
为毛我听到裴于言这样叫白眼狼,这么想笑呢!?只是一抬眼,便看到白眼狼甩过来的眼神,只好辛苦的忍回去。
“裴公子不必客气,叫我游弋便好,”也许白眼狼自已也觉得这个称呼很二?
“二宫主客气了,礼不可废。”
“裴公子救我母亲一命,如此大恩,裴公子又何必如此见外。”
我在一旁看得冏冏有神的:“……”
得,就为了个称呼,两人还谦让上了,一干人站在这里也不觉着脚酸,一番唇枪舌战讨价还价之后,终于敲定了“游兄”,“裴兄”两大称呼,真是好不容易,半天就这么过去了,真是个消磨时间的好办法,还锻练了口才?
白眼狼余光扫我一眼,突然眼睛一亮,对着裴于言合掌笑道:“对了,裴兄不是想见识一下我宫的锦上添花么?择日不如撞日,正好楚凌也在这里,不如大家一起前去观赏?”
裴于言刚要说什么,我已猛的拍手附和起来:“好啊好啊!我老早就想见识了。”
裴于言清冷的眸子闪烁了下,对白眼狼回了一礼道:“锦上添花乃贵宫圣物,在下以医好老夫人为条件,换得一朵研究,现在老夫人还未痊愈,实在不妥。”
白眼狼豪爽一笑:“裴兄客气,家母的旧疾有裴兄出手,痊愈只是时间的问题,又何需拘于此礼。”
眼见两人又要拉开谦让大赛,为避免赛局再次进入白热化,我连忙扯扯裴于言的衣袖,在旁帮腔,加入赛局:“大家都是好兄弟,讲义气,不用见外啦,难得白……白给我们看,不看白不白啊!人家游弋这么大方,不要不给面子啊!走吧走吧!”差点说成白眼狼了,唉……以后一定要改!
我一边说一边给小徒弟使眼色,只是小徒弟却是眼巴巴的看着,清澈的眸子里明明写着‘我也想去’四个大字,却一句腔都不敢搭,莫非……裴大哥家教很严?>_<
好在只是家教严,最后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和白眼狼如火一般的热情的攻势下,裴大哥终于表示了妥协,同意一起去看锦上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