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安朝一边的英子招了招手,英子跟红伊自打见到那小厮将火盆端上来时,心里就知道牛安打算怎么来画他的画了。以前在院子里,也没少见牛安用木炭来给二人作画。而自己二人便在一旁给牛安烧制所畏的炭笔,这一来二去也算是小有心得。而今见到牛安朝自己招手,英子便高兴的拉着红伊小跑了过来。
有了英子跟红伊在一旁给自己烧制炭笔,牛安便有了时间来构思自己的画作了。当英子跟红伊将木棍全都烧制了一遍之后,牛安便拿起一支,在另一张纸上按着自己的习惯稍稍打磨了一下之后,便动手在纸上开始勾勒起线条来。一支烧好的炭笔画不几下,前面烧焦的部分便会磨光。这时红伊或是英子便会熟练的拿起来,在火盆里重新烧制起来。
随着牛安不停的更换画笔,一个慈祥的妇人的半身像便从纸上显现出来。当所有的线条都被勾勒好之后,牛安便将炭笔上的炭化部分全都在纸上磨成了炭粉,然后再用手指认真的在妇人的脸一涂出光阴部分,让画像在纸上慢慢的呈现出立体感来。牛安涂得认真,却不知自己的身后已经站满了一群好奇的人。
当牛安再最后修饰了一下图上妇人的眼睛之后,便歇手开始打量起自己的画作来。画上妇人没有国人向往的瓜子脸,下巴团团的。嘴角微微上翘,双眼开得不大,却蕴含的无穷的慈爱之色。头上约有些凌乱的发丝,也没有一样像样的首饰,只是用一块破败的头巾外加一根枯草,简单或是匆忘的扎了一下。这妇人便是牛安努力回忆出来的母亲的样子。“哥哥,这是娘亲吗?画得真美!哥哥这一定是娘亲对不对?”英子抓着牛安的袖子,神情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
牛安拍了拍英子的头,一把将英子抱了起来道:“英子你看哥哥画得像吗?”英子擦了下眼泪点了点头道:“像,跟母亲生前一模一样。还好哥哥能将娘亲的样子画出来,英子以前真的很担心,等英子长大了之后会忘记娘亲的样子。但现在有了哥哥的画像,英子以后就再也不怕记不起来娘亲的样子了。”
“贤侄所使的画技可是帝师他老人家晚年所创?”一旁的杜咤,再也按奈不入内心的激动之情,不由开口问道。牛安摇了摇头道:“我拜入老师门下时日尚短,还没来得级跟老师学习画技。此技乃是我的启蒙老师逍遥子的手笔。”杜咤点了点头道:“此乃真是神技,有谁能想到只用一根烧焦的木棍,竟能将纸上之像画得如此鲜活,就如镜中影像一般。老夫今晚也算是大开了一回眼界。”
听到此话,另外十五个人无不都停下笔来将目光投了过来。另一边的夏善留,虽然离牛安所在的位置远了一些,但还是将牛安手上的画像看得清楚,确实如杜咤所言,画中的妇人还真如镜中的影象。再回头看看自己纸上画得寒梅,不由的有气恼。这时一个声音在夏善留的身后响起道:“痴儿,你是不是在想自己的画作跟那叫牛安的小子一比,就一无是处了?”
夏善留用着回头也知道是自己的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自己的身后,悲愤的点了下头道:“父亲……”到嘴边的话,在见到自己父亲凌厉的目光之后,又不由的缩了回去。夏良言看现自己儿子如今的模样,不由的深叹了口气。拍了拍夏善留的肩语重心长的道:“每当一种新的画技出世时,往往都会迷住一些普通人的双眼。但是对于真真有学识之人,却能透过新奇的表像看到画技的本质。为父观你这副寒梅傲雪图中所展出来的运笔手法跟意境,就毫不输给那个小子。倒是你自己心高气傲被那表像所惑,徒给自己招来烦恼。”
夏善留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过了一会儿之后才对自己的父亲道:“父亲大人教训的是,孩儿知错了!”夏良言在打量过自己儿子那一双不愿服服输的眼神之后,无柰的摇了摇头道:“你也长大了,以后的路总得要靠自己的力量才能走完。也许让你受些挫折能磨平你的菱角也不算什么坏事。”
牛安的画刚一亮相,顿时就引来了台下一片的惊叹声。对于这种闻所畏闻的画技注定要从今晚开始天下闻名。剩下的众人包括杜如晦在内,无一不是以梅、兰、竹、菊为题材来完成自己的画作。这些东西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千百年来在被无数的文人墨客拿来赋诗作画之后,这些东西差不多都成了现在的士子赋诗作画的启蒙之物了。这样一来,四种题材中总会有一两样是都画过的。也许这不是自己最善常的,但却容易赋诗。因为有前人的诗作可以用来借鉴,同时也因为以前画过,这手就不会生。
这样一来就给考官出了个难题了,因为除了牛安这异类跟夏善留那个自命不凡的天才之外,其它人的画功差不多就被拉到了同一水准上了。经过一翻商量之后,就只能拿谁的手法生疏谁就出局的原则又送走了十位选手,留下六人个进行下一轮的以画作诗的环节。听说今年的胜出者,还能得到尚书大人的推荐信。这对于寒门士子来说,不得不算是一天大的诱惑,于是一个个的开磨拳察掌的,准备在最后一局中给扳回来。毕竟作画与书法对于诗会来说只是小道,诗会最后看重的自然是学子们诗赋一道的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