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安尽量的将马骑到离帅帐最近的地方,因为这一遍血海只有帅帐所在的位置才不至于那么泥泞,不然刚刚才擦的靴子可就白擦了。牛安现在虽然杀人杀得手顺了,但对于这令人作呕血腥气,牛安还是永远都习惯不了,就更不用说要他带着一靴子的血泥到处乱走了。
到达帅帐时,天色已经渐暗。从这往战场上看去,到处都是举着火把在战场上剁人头的。牛安不禁笑了笑,虽然自己的人少,但要说在这晚上割起人头来,那决对不会比三只友军的要少。因为友军们到了晚上都是瞎子,原因就是他们大多数人都患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夜盲症。不然也不会赖在这尸山血海里过夜。而自己的士兵恰巧就没有这一个毛病,一个都没有,谁叫自己在独立旅的食谱上每天都要让战士们吃上一顿猪肝呢?
牛安看着那些好不容易摸到一具尸体,扒起来瞅了瞅发现没有脑袋,正欲放下时还不死心的用手在尸体摸一把的友军,至于收集战利品之内的事情那就更不用说了,连人头都看不见的友军想在自己独立旅手上抢东西,那可能吗?所以牛安现在就在想是不是以后每战都争取拖到天黑呢?
“你还战在门口晃什么晃?还不快给老夫滚进来?”裴老爷子实在是受不了牛安那小子,都到门口了还磨磨唧唧的不肯进来。
听到裴老爷子的一声呵斥,牛安想要是自己再不进去,老爷子的亲兵差不多就要动了。这大军大外,生杀大权可全由主将说了算,而这大军中最大的主将莫过于里面的裴老爷子了,自己为一时遐想而挨顿揍那可太不值当了。
掀开门帘牛安果断的走了进去,刚一进来。却发现了两个生面孔,不用问一定是两翼友军的主将准没错,只是一直震守在洮州的边关,自己一直没有机会见到罢了。而对自己常见到的中军主将,那个抢自己战马的抢劫犯这会浑身都是绷带跟个木乃伊似的,斜躺在一张给他量身赶制的病号椅上。
冒似那黑甲战将的那一棒子,抽过去还抽的不清。虽然中途砸在他横挡的马槊上让他泄掉了不少的力,但最后还是负出了手骨跟几胸骨的代价才保住了一条小命。见到这家伙没事,牛安也放了心,但是心里却是在不停的说道:“该,活该。谁叫你抢小爷的马,一棒子没抽死你,算你运气……”
“你小子在哪里,瞎乱瞅什么?马跳三能有这下场还不都是你给害的?”裴老爷子呵道。
牛安一惊,一脸骇然的看着老爷子道:“大帅,冤枉啊!马将军仍是被黑甲战将所伤,战场上可是有千万双眼睛看着呢!这怎么能扯到标下头上来?”
“你要是早点打出你那火药罐子,这马跳三能是这个下场吗?我三千儿郎也不至于断送至此。”裴老爷子依然没好气的怒道。
牛安朝老爷子拱了拱手,心道这事要是不讲个清楚明白,那今晚自己的不然割了多少首级,那都是白割了。便对裴老子伸出三根手指头道:“大帅,这咱们就要说道说道了!敢问大将军,就在我阵身后,可曾听到标下三通让道鼓?标下已经鸣鼓示意让马将军让分开一条通道,让标下的炮兵抛射石灰弹,可奈何马将军他就是不让。最后标下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为了不让我大齐兵勇,做无畏的牺牲。这才冒险试射了几发炮弹,而后成果是可喜的,但也不免误伤了前方的将士,这一切大家可是有目共睹。
再说标下第二通让道鼓,前方大军已被我炮火阻断,只剩那黑甲战将的所摔的一支精骑还在冲阵,如果马将军那时能翻然醒悟让出一条通道,标下的炮兵一轮齐射,那黑甲战将跟他的精骑还能讨得了好?结果怎么样?大帅也是亲见所见就不用标下再陈述了吧!
接着标心怀着一赤子之心,不忍见我大齐儿郎徒添伤亡又擂响了第三通让道鼓,可结果呢?大帅也是亲眼所见,马将军还是依然不闻不顾。”
说到这里,牛安又扯上身边的这两位主将道:“两位来给小子说句公道话,这事能赖到小子的头吗?”
“这个……”两位主将听牛安这么一问,心里虽然已经知道这事跟牛安连根毛的系都没有,但摄于大帅的淫威还真开不了口给牛安声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