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是刘表的儿子该多好。
曹操望着城下燃烧成火炬的高台心中叹息道。
环视身后诸将,曹操哈哈一笑:“刘琮此子真可谓狠如虎狼。其心计深沉如此,手段也狠辣无比,看来咱们之前都小觑了他啊!”
荀彧苦笑道:“主公所言甚是。想那刘琮原本不过是纨绔子弟,谁知道短短一年多时间,竟然变得这么厉害。”
随侍曹操左右的许褚道:“刘琮枪法了得,若是再让他于战阵上磨练一番,恐怕以后难有对手!”
“哦?他那天不是被仲康所伤了吗?”曹操略有些惊讶的扭头问道。
许褚点头道:“以末将观之,那是他临阵经验不足之故,假以时日,此人枪法必可大成。”
“哈哈,岂容他有大成之日?”曹操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再转头望向宛城时,慨然道:“不灭此狼子,寝食难安!”
城楼上刘琮忽然一阵刺骨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即便是处在上风头,对面的火势也传来阵阵热浪,也许是冷热相激所致吧?
今夜城头上满是士卒和民夫,哪怕是不需要夜间值守和参与战斗的士兵们,都被城外热闹的声势惊醒,跑到城上来观看。
如此盛况,极大的鼓舞了守军的士气。尤其是被高台上弓手冷箭射伤的士卒,此时都觉得分外解气。
而刘琮在军中的威望也在此夜达到新的高峰。
即便是张绣,同样表现的心服口服。经过十多天的养伤,他现在已经能勉强行走了。
“师弟真是好手段,只怕曹公现在生吞活剥了你的心都有。”张绣与刘琮在城楼上并肩而立,望着犹自燃烧不止的土台废墟。原本用于防箭的木栅栏这会儿也燃烧起来,曲曲折折地宛如一条火龙。
刘琮吸了吸鼻子,嘿然一笑:“估计想把我架在这火上烧烤了吧。”
大火几乎燃烧到天明才逐渐熄灭,袅袅青烟在焦黑废墟上升腾盘旋,被寒风一吹,向阴暗的天际飘散。
曹军的士气一落千丈。
其实一夜大火造成的人员伤亡并不大,重要的是被曹军上下寄予厚望的高台毁于火中,使得胜利的希望一下变得遥遥无期。
天寒地冻,宿营野外,对于士卒们来说实在非常难熬。
已经有许多士兵冻伤之后,由于无法医治而截肢,更多的人死于截肢后的伤口感染。
每天从大营内都会抬出冻僵的尸体,曹军中开始陆续出现逃亡现象。
建安二年正月初八,占据安众的乐进留下五千士卒,率领一万五千人马赶到宛城,正式将宛城四面合围。
而此时曹军的伤亡已经接近两万,其中近半数是被严寒冻死冻伤。
相比之下,刘琮所部和张绣军要好很多。毕竟能有效抵御风寒的房屋和火塘使得非战斗减员并不严重。
况且张绣军中士卒大多来自凉州的苦寒之地,中原地区的冬天对他们来说,简直不堪一提。
这其中,胡车儿更是表现的令人发指。
大清早还是呵气成冰的时候,他便用冷水擦身,拍着身上的伤疤大呼过瘾,让前来探视他的刘琮很是无语。
因作战勇猛,且对张绣忠心耿耿,胡车儿留给刘琮的印象非常好。
他倒是没想着挖师兄的墙角,只是听说胡车儿自撤回城内后不愿休息,特意来劝说的。
见到胡车儿这幅模样,刘琮把劝说的话又咽回了肚子。
性情耿直的胡车儿也没多想,拉着刘琮非要比试比试,那天夜里刘琮率部冲阵,以及后来率五百铁骑出城,使得胡车儿对这个身材高大的年轻太守颇有些好感。
刘琮拗不过,只得挑了杆长枪下场,一交手便如同变了个人似的,将胡车儿逼得施展不开手脚。
“哈哈,太守好枪法,不愧是将军的师弟,再过些日子俺就更不是对手了!”胡车儿并没有用自己趁手的流星大锤,那玩意是战场上杀人用的,用来比试的话并不合适。
刘琮笑了笑,丢了长枪对胡车儿说道:“真要是厮杀起来,我怕敌不过你的神力。”
“太守说哪里话!待过些日子,太守必成大器,俺这种厮杀汉怎能相比?”胡车儿兴奋的睁大双眼:“太守来寻俺,莫非又要出城与曹军厮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