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刘琮,会不会答应给自己提供战马和军械?
刘琮知道吕布其实并不是个有太大野心的人,之所以会流露出这样的想法,也是他这些年自在惯了,自然就有了争强好胜之心。假使不让他明白他压根就不是争霸天下的料,恐怕吕布以后还是会闹出许多事情来。
之前王楷潜入安众,劝说吕布的话,刘琮已通过特卫营的密探知悉,当时还曾感慨吕布总归来说本质不坏,可一到这样的时候,他却又忍不住要跳出来了。
“温候纵横海内多年,自觉与袁绍相比,如何?”刘琮直视着吕布双眼,问道。
吕布听了心头火气,有这么比的吗?强忍怒气,却也语气不善地道:“袁公名重天下,并有四州之地,户民百万,岂是我能与之相比的?”
刘琮对他话语中的不耐烦置若罔闻,接着问道:“那么与曹操相比,又如何?”
“我不如也!”这回吕布干脆直接承认了,没办法,要不是曹操,自己又岂会流落到此?只是刘琮一再这么问,到底是几个意思?
“江东孙策,比之温候……”刘琮好似没看到吕布越来越黑的脸色,还在问道,被吕布抬手打断:“都督有什么话直说便是!这般问来问去,让人好生烦躁!”
刘琮哈哈一笑,拱手道:“温候勿恼!琮所以这么问,正是想知道,温候还欲与他们一争长短否?”
“争!为何不争?”吕布一瞪眼,怒道。
“那琮想请问,温候打算拿什么来争?”刘琮好整以暇的弹了弹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眼神平和的望着吕布问道。
吕布愣怔,迟疑道:“只要都督愿意助我……”这话说到一半,他自己也觉得实在泄气,是啊,刘琮凭什么愿意相助自己呢?想到自从弑杀董卓后,这些年为人所不容,颠沛流离、起起伏伏,如今客军孤悬,前途未卜,吕布虎目圆睁,一时竟有些悲怆之感。
争个什么呢?我只是屡次被逼行事而已,当初为了貂蝉,董太师容不得自己,可杀了董太师,天下除了陈宫、张超,谁又容得下自己了?如今张超已逝,公台亦弃我而去,难道要自己向眼前这后生晚辈低头吗?
席间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刘琮却恍然未觉,目视着吕布,半晌后说道:“琮今日前来,其实是想请温候为我练兵的。”
此言一出,吕布惊诧莫名,下意识地问道:“练兵?连什么兵?”
“说练兵或许也不对。真正要说的话,应当是练将。”刘琮展颜笑道,转头看看张辽和高顺,目光中满是欣赏之意。
张辽见了心中一暖,而高顺却眉头紧锁,面无表情。
吕布有些迷惑不解的追问道:“何为练将?”
“哈哈,温候有良将如此,怎么会不知道呢?”刘琮回头看着吕布,认真说道:“我南阳军如今扩编太快,又经过数次大战,现在不光是缺乏统御之将,就连都伯、百人将都很是稀缺。”
听刘琮如此说,吕布心中冷哼一声,摆手拒绝道:“布不知何为练将,恐误了都督大事,此事请勿再提!”
被吕布如此拒绝,刘琮倒也有心理准备,当下笑道:“温候先不要急着拒绝,且过上几日,再回复于我,可好?”
别说过几日,再过几个月,某也不会答应!吕布心中暗道。恰在此时仆人端上酒食,吕布便趁机岔开话题,转而向刘琮大倒苦水,什么战马折损甚大,不堪使用啦,什么将士没有盔甲,令人担忧啦,总之一句话,你堂堂南阳太守,三郡都督,不会连这点东西都不给吧?
对此刘琮倒是颇为认真的解释了一番,如今南阳也不宽裕啊,你看这两年,就没断过打仗,战马别说支援温候了,自己也不够用啊。还有那些盔甲,结实耐用是没错,可那要多少人费多少劲才能打造一副?更别说那些刀枪剑戟,可都是千锤百炼而成。
刘琮越这么说,吕布越听得心头痒痒,急的抓耳挠腮,心中琢磨着,要是自己的将士有了这些,战力岂不是更高?别看目前只有区区两千人马,可拉出去,也保管让群雄为之胆寒呢!
不过现在看来,这也只能存在于想象之中了。吕布暗叹一声,恨不能揪着刘琮的衣襟,大声质问:“你这小子,到底要怎样才肯给我这些战马军械?”
席上虽不是觥筹交错宾主尽欢,但总算没撕破脸,每当吕布要暴走的边缘,便会被刘琮言语安抚,弄的他很是憋闷。
而城外的桃林之中,吕绮信马由缰,不觉又回到方才比箭的地方。
桃树箭矢错落,那支刘琮最后射出的箭羽,显得格外扎眼。“哼,臭显摆!不就是射断丝线,很了不起吗?哪个让你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