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兴闻言大喜,一咧嘴牵动嘴角伤口,却仍然喜形于色地说道:“就是如此!要不要让儿子去联络些可靠的人手,暗中预备?”
“可靠?哼,你那些狐朋狗友,哪一个是可靠的?”蔡瑁听了冷哼一声,说道:“不必多事,就按我说的去准备吧。随行的人一定要忠心!不能选那些没家里人的。你明白吗?”
“儿子明白!”蔡兴兴冲冲的应了一声,起身便要出去准备行事,却被蔡瑁喝道:“站住!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蔡兴连忙又跪坐于地,抬头望向蔡瑁问道:“父亲还有什么吩咐?”
“将这几个人唤来,我亲自与他们说!”怕蔡兴行事不周,蔡瑁还是决定自己布置,说了几个人名之后,便放蔡兴去准备礼盒、兵器等事。
这一夜蔡瑁直忙到子时才安排妥当,睡下之后翻来覆去的睡不安稳。妻子张氏问起来,他只推说劳乏,并不告诉她实情。想到刘表这几年来对自己还不错,蔡瑁几乎想就此罢手,然而再想想儿子说的那番话,他又觉得未尝不可。如此折腾到夜半时分,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第二天清晨,蔡瑁尚未起身,蔡兴便赶到后院,在院子里驴推磨似的绕着一棵大树转了好一会儿,才看到父亲神色肃然的踱步出来。
“阿翁!”蔡兴迎上去行礼问候,心中暗自惴惴不安,看这样子,难道父亲反悔了不成?不,昨夜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断不会在这时候反悔的。
“兴儿,今日入城之后,便再无退路!”蔡瑁到底是一族之长,经过一夜思索,虽然还是决定做成此事,但到底考虑的要多一些了。倘若事有不成,那蔡家可就真的完了。
蔡兴重重点头,眼中凶光暴露:“大不了一死而已!今日若侥幸成功,荆州以后就是父亲的了!”
他这种赌徒心态,其实还是遗传自蔡瑁。
蔡瑁听了,双眼微微一眯。这何尝不是自己的心声?
入城之后蔡瑁领着蔡兴便直奔牧守府而去,刘表得知来意后,心中的不快稍去了几分。昨夜听蔡氏说起侄儿酒醉后对甄氏无礼,让刘表大为光火,没想到今天一早蔡瑁就带着他来赔礼致歉,让刘表觉得蔡瑁没有辜负自己的信任和亲近。
虽然说是来向甄宓赔礼,但肯定不会当面致歉的。毕竟蔡兴算是外男,见甄宓于礼不合。不过当刘表看到蔡瑁还郑重其事的让人抬着数个大大的礼盒,便觉得有些过了。
“兴儿酒后失态,倒也没什么恶行。如何用得着这般?”刘表摆手道:“抬回去吧!都是自己家人,不用如此!”
蔡兴紧着走了几步到刘表面前,弯身弓腰,口中说道:“一定要的!”再抬起身子时,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已擎在手中,猛地刺向刘表胸口!
这下变故突生,蔡瑁惊的目瞪口呆,蔡氏吓的面无人色,而刘表压根就没有防备,双手伸直本来要去扶蔡兴起身的,却不防被蔡兴一刀刺入心口,张了张嘴,眼神中犹自不敢置信。
“将军!”见刘表仰面倒地,蔡氏尖叫着扑了过去,却哪儿还扶得住?反倒被身材高大的刘表带着摔倒在地。
蔡瑁此时才反应过来,冲上前一巴掌抽在蔡兴的脸上,怒喝道:“你疯了不成!”
“哈哈!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阿翁!姑丈死了,您以后就是荆州牧了!”蔡兴脸上浮肿,眼神却说不出的狠辣癫狂,尖刀上鲜血滴答落在姑姑蔡氏的身上。
蔡氏抬起头,怒视着蔡兴,厉声叫喊道:“来人啊!快把这疯子杀了!”
“二姐!”蔡瑁对那些随行的壮汉使个眼色,转身对蔡氏说道:“别喊了!你若是想让蔡家从此绝后,就喊吧!”
蔡氏茫然的看向自己的亲弟弟,一时竟嚅嗫着说不出话来。
这突如其来的惨事,给她的打击太大了,她想不通侄儿为什么会突然发疯。可是,弟弟的眼神却为何如此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