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贾诩这么说,刘琮也觉得与其现在就将郭能抓起来,不妨先放一放,引蛇出洞,看看到底水军之中,还有多少蔡瑁余孽。同时也看看周瑜会如何利用郭能。只要心中有数,就不怕被蒙蔽其中。不过郭能既然已派人往江东密商投降之事,那自己之前所放出的流言,定然已经无用了。诱敌不成,便只能强攻,而且还不能拖延太久。
“这些人若是能幡然悔悟,我未必就会追究,可现在看来,他们做贼心虚,否则也不会如此了。”刘琮望着在艨艟上肃立着的将士,在走舸上运桨如飞,白浪中穿行无碍的壮士,沉声说道。
甘宁见刘琮和贾诩顷刻之间便已有了对策,心中稍安,不过转念一想,便对刘琮自责道:“末将无能,竟然未能辨别其奸,若是早些日子发现,也不会因此误了将军大事。”
“这怎么能怪你?”刘琮摆手道:“是我之前低估了蔡瑁在水军中的势力,其实郭能无非是因惧生疑罢了,他若是继续潜伏,谁会知道他从前做过什么?”
大战在即,出了这样的事情,总归让人心中不安,甘宁退下之后,刘琮又对贾诩说道:“诱敌之计现在看来是不成了,是否即日便出动水军直扑虎林?陆上黄、赵等将,也当同时出动,进击庐江,夺取皖城。”
贾诩却道:“再等等看。前些日子,不是说江东内部有许多流言吗?”
这个消息是特卫营的密探报上来的,刘琮点头道:“看样子还有许多人并不膺服于孙权,毕竟孙权此时还没有什么名望,比不得孙策少年成名。”
“由此观之,江东必有内乱。将军何不再等等看?若是江东生乱,则我军再施以重压,想必会事半功倍。”贾诩抚着稀疏的胡须,凝神说道。
其实关于孙权继任讨虏将军之后,江东是否发生过内乱的问题,刘琮早就回忆过,但却没有什么印象,此时听了贾诩所言,他便觉得既然历史已经发生变化,想来出现内乱也是很有可能的。
“那便再等上几天吧。”刘琮想到这里,便对贾诩点头说道。
就在刘琮与贾诩商议之时,郭能也在一艘斗舰之中,对另一名校尉劝道:“兄长切勿再怀侥幸之心!你也不想想,若是刘琮得知你我是如何成为校尉的,能放过咱们吗?”
李校尉一缩脖子,面露惶恐:“可是如此一来,家眷又当如何?”他与郭能差不多,都是蔡瑁当年提拔起来的,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到蔡瑁谋反之事,但这层关系让刘琮知道,自己还能落到好去?只是水军家眷多在夏口,若是自己叛逃,或许能捡条命,可家中妻子儿女,父母兄弟就要遭殃了。
想到此处,李校尉连连摇头:“不成,此事绝不能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郭能眼中闪过一道厉色,然而身旁近卫正要有所动作时,却被他微微摇头用目光制止了。此时若是闹将起来,必然事发,动手杀死李校尉,自己也逃不过去。眼下还是要先说服李校尉才行。
长叹了一声,郭能才接着说道:“大兄所虑者,能又如何不知?弟之家眷,亦在荆州,然而事到如今,哪里还能顾得上许多?留得有用之身,还能为亲族报仇雪恨,若是你我皆被刘琮所害,家中亲眷更指望何人?”
李校尉迟疑道:“若是你我自首,或者将军会网开一面?”
“哼,这怎么可能?谋反乃是大罪,你难道忘了参与谋反的那几家豪强,事后被刘琮折腾的多惨吗?”郭能所言,并无实据,但风传如此,由不得李校尉不信。
果然,此言一出,李校尉浑身一颤,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他哆嗦着嘴唇,喃喃说道:“就没有别的法子可想了吗?”见郭能阴沉着脸点头不语,李校尉哭丧着脸道:“可是去投江东,未必就能被其接纳啊。再说以江东实力,只怕不是将军的对手,到时候你我岂不是更惨?”
郭能见他前怕狼后怕虎,不由怒上心头,恨恨说道:“只要咱们能助江东灭了水军,非但可以在江东立足,说不定还能因此博个前程呢!”
“这……可能吗?”李校尉心说能保住性命就算不错了,还谈什么前程?
郭能嘿嘿一笑,附耳说道:“大兄有所不知,我已让人将此间之事,都告诉了江东周将军。想来以周郎之智,定然会想出妙计,你我只需依计行事,若是因此立下功劳,前程何须多虑?”
这番话让李校尉心头又惊又怕,但终于被郭能说动,当下咬着后槽牙说道:“既然如此,就博他一回!只是此事就只有你我,力量是否有所不及?”
郭能为了让李校尉坚定决心,稍一犹豫,便说道:“其实还有数位兄弟,其中也有大兄认识的,他们早有此心,只等大兄同意了!”“哦?还有何人?”李校尉听了之后,不由出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