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高顺才会用后队替换前队,以保持对敌人的体力优势,然而就在两队接替换位之时,江东军全军压上,夺路狂奔!
这时候双方兵力对比的差异就很明显的表现出来,在源源不断的江东兵的冲击下,薄弱的防线很快就被冲破,而江东兵在程普的率领之下,并不恋战,顺着道路向临湖疾行。高顺被部下簇拥着,眼睁睁地看着大股江东兵席卷而过。
高顺组织了数次拦截,因地形已失,并没能将敌军阻断,反而搭进去百十个兄弟,让高顺心疼不已。此战五千余江东兵伤亡近千,而陷阵营也伤亡三百余人。战场上遗尸累累,到处都散落着残刀断枪,浓重的血腥味令人胸闷欲呕,即便是身经百战的老卒,看着这惨烈的战场都心有余悸。
“希望临湖已克,否则……”高顺望着临湖方向,心中暗自思忖,自己没能完成黄忠所交代的任务,若是因此误了大事,岂不连累温候面上无光?
他却不知道,此时临湖已被攻克,三千守军多数被俘,胡车儿正小心翼翼的迎向文聘。
而在舒县城外数十里之地,周泰所率领的两千骑兵也大半被歼,周泰带领百十骑夺路北逃,江东军在江北的舒县-临湖防线已全面瓦解,现在仅剩下襄安还控制在江东军手中。
程普率领残部奔至临湖,见城头已换了荆州军旗帜,长叹一声绕城而走,城内文聘拦住跃跃欲试的胡车儿,并没有纵兵出击。夺城之战虽然进行的颇为顺利,但城内尚有两千余江东战俘,己方将士身心疲惫,即便勉强出击也未必能将敌军拦下,若是万一被对方趁势反击夺回城池,岂不是自讨苦吃。
数十日筹备迭经苦战,今日终于拔下临湖,文聘早就打定了主意绝不能轻易丢失,又怎会轻易冒险?
当江北战况传到虎林营寨之时,已经是六月下旬,将近月底时分。
虎林营内中军大帐里,刘琮看完战报之后,又细细询问了许多问题,那送信的斥候是轻骑营什长,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待斥候离开之后,刘琮笑着转头对贾诩说道:“经此一役,江北可定!是否应增派步军,一鼓作气将敌军全部赶出庐陵郡?”
贾诩闻言却缓缓摇头道:“不妥!”
“哦?先生何出此言?”刘琮心说这会儿正是江北敌军最为虚弱之时,何不趁机夺取襄安,甚至进占居巢,使得江东军在江北无立足之地?若是这个战略能够达成,则孙权即便往江北增派援军,也很难扭转在江北的被动局面了。否则拖延日久,敌军得到增援之后实力增强,对于己方来说就要面临更大的困难。
“将军咄咄逼人,欲使江东上下一心乎?”贾诩捏着稀疏长须,三角眼中精光闪烁,一言将刘琮点醒。
刘琮愣怔一下,继而扶额道:“先生所言极是!”
如今江东局势对于孙权来说,可谓危如累卵,内部不但有宗帅豪强叛乱,还有山越人趁火打劫,加上孙翊这个不稳定因素,光是想想就够他头疼的,更何况那些在背后举棋不定,首鼠两端的江东世家?如果自己逼迫太甚,很可能会让江东军在面临强敌入侵时团结一心,共御外辱,而且之前的种种布置以及那些隐藏在江东内部的矛盾,都可能没有机会爆发。
想通了此节,刘琮便不再急于进攻,他有的是时间等待,也可以趁此机会继续增强自己的实力。只要不断积蓄力量,当需要的时候,就可以以泰山压顶之势,毕其功于一役!
“现在我军已占据沿江之地,正可往凌阳、歙县等地发展,以巩固我军之后方,坐收江东之粮草。”贾诩将自己的战略意图娓娓道来:“如此则丹阳郡大半为我军所取,敌所据守之地不过春谷、宛陵而已,我军既可以从水路直出,亦可由陆上东进。”这是要扩大战略纵深,迫使兵力薄弱的江东军死守据点,为将来实现合围营造条件。理解了这一点,刘琮深深的点头道:“有先生方略,江东再无可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