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翊更是久经沙场经验丰富,前两天收到凌阳长派人送来的紧急军情之后,便判断出荆州军的意图,此时便说道:“荆州军如今深入丹阳郡内,仅仅占据虎林是不够的。凌阳、歙县恐怕都是其下一步进攻的地方,若是被其所夺,则我江东陆上门户大开,宛陵也将直面荆州军之兵锋。而敌军则进退自如,又可收割各县秋粮。若是换了我,也当会如此。”
对于孙翊领兵打仗的本事,诸位县令长还是很佩服的,听他这么说,这些人便不免忧心忡忡。
“若是府君能统帅丹阳各县县兵,或许能保住各县不失吧?”有个县令迟疑说道,眼神却不自觉的在诸位县令长的脸上梭巡了一圈。孙翊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当太守而不领兵,稍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原因所在。而这个县令之所以还敢当着大伙儿的面如此说,实在是形势已经到了非常危急的地步,能有孙翊在大伙前面挡着,未尝不是件好事。
反正他们兄弟相争,总不能拿外人来撒气吧?
这么想着,便有人出言附和道:“是啊,府君威名江东谁人不知?何人不晓?我等愿将本县之兵交予府君,还请府君看在父老面上,保得今年秋粮不失啊!”
或许这才是他们心里最为担忧之事,如今这个乱世之中,粮食才是最为宝贵的,若是被荆州兵夺走了今年的收成,还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会成为流民,甚至因此而杀官造反。这样的例子,近些年实在看的太多了。
孙翊听了颇为高兴,面上也带出笑容,浑然没有注意到,并不是所有人都强烈拥护自己出来领兵的。
“府君,事不宜迟,还请府君立即下个命令,我等也好回去调集人马。”之前那个县令完全昏了头,贸贸然地说道。
这话一说,头脑发热的几个县令长反倒冷静下来了。若是按照不成文的惯例,太守在有叛乱之时是有这个权利的,但眼前这位,可是被架空安置于此的太守,能和平常一样吗?
那县令的话无人捧场,气氛顿时显得有些冷清和尴尬,还是边鸿在一旁说道:“此事说急也急,说不急也还有时间。诸位还是再等等吧。”
孙翊听了眉毛一扬,心说这种时候正要趁热打铁,怎么反倒劝说他们等等呢?然而转头看时,边鸿却微微摇头,以目光示意。孙翊便有些捉摸不透他这是什么意思,只能先忍耐下来。
待议事结束之后,孙翊来到后院,让徐氏作宴卜卦,徐氏说卦相不佳有凶卦,劝孙翊不要作宴。而孙翊正要收拢人心,怎能不宴请诸位?不过眼下是多事之秋,宴席之后便让他们离开。平时孙翊出入时都会佩刀,这会儿因有醉意,所以空手送客。
在诸人的簇拥之下,孙翊送至太守府门外,正与众人作揖道别,却听背后一声暴喝:“奉命讨贼!”
没等孙翊回过神,只觉得后腰一凉,紧接着眼前一黑,人便向前栽倒。而他身后,边鸿手持利刃,厉声说道:“某奉讨虏明府之命,诛杀谋反逆贼,谁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