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柳之南瞪着江宜室。
江宜室只当她与叶浣起过冲突,便笑着吩咐小丫鬟:“跟二小姐说我正忙着,明日我去看她。”
小丫鬟称是而去。
柳之南却抬手推了江宜室一把,“你真是脑子有毛病吧?打量着那是个好东西吗?”
“啊?”江宜室一头雾水。
“什么话不跟你说开了,你自己就想不到吗?”柳之南怒其不争,打江宜室一顿的心都有了,忍着火气嘘了一口气,将在柳府时叶浣与自己一同装病的事情说了,又道,“随后她就急急忙忙回了叶府,这才有了大奶奶带着宋家人去柳府的事,又有了我这个睁眼瞎帮倒忙的事。你嫁人之后怎么就变成傻子了?没有她在大奶奶面前说是非,大奶奶怎么会拉下脸带着宋家母子去柳府?你自己细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我看叶浣那样子,摆明了是看中了长兴侯,想搅黄阿浔表姐与长兴侯的婚事!”
江宜室惊讶不已,“真有这样的事?阿浔怎么从不曾说过?”
“换了你,你好意思跟嫂嫂说吗?要怎么说?笨死你算了!”柳之南白了她一眼,“再说了,你这做嫂嫂的,不是自来都把叶浣当成好人吗?说她小小年纪就暗藏祸心,你相信才怪!”
这话是真说到点子上了,江宜室沉默良久才低叹一声:“我往日是被猪油蒙了心,我才是真正的睁眼瞎啊。”
总算是有些成效了,柳之南漾出大大的笑脸,很有些成就感。
**
新柳坐在叶浔身边的小杌子上,禀明这两日府中的反常之事:“吴姨娘、尤姨娘都是一个样,神色忐忑得很,这两日有几次了,在您与大少奶奶院外徘徊,总是鼓不起勇气进门,转悠半晌还是回房去了。”
叶浔懒得去猜叶鹏程两个妾室究竟知晓了什么事,直接吩咐新柳:“把吴姨娘请过来,我有话跟她说。”
过了一阵子,吴姨娘惴惴不安的过来了。
叶浔命丫鬟上茶,笑道:“哥哥给沛儿请的先生还上心么?”
吴姨娘忙道:“那位女先生很是尽心,待沛儿也很和气。”
“那就好。”叶浔敛了笑意,目光深沉地凝住吴姨娘,“这府里真正的明白人并不多,你算一个。想来你也清楚,我们兄妹落魄之后,你与沛儿也不会有好下场。”
吴姨娘垂了眼睑,避开叶浔的视线,“我晓得这个理。”
“大爷大奶奶那些路数我也清楚,他们活不好,也不会让我与兄嫂过的如意。为了他们的前程,宁可毁掉我与兄嫂的一辈子。”叶浔一瞬不瞬地看住吴姨娘,语声冷酷,“我已有两次险些吃亏,如今对他们已是深恶痛绝。今日也跟你交个底吧,日后我或是兄嫂出了事,认命之余,也不会姑息任何一个为虎作伥之人,尤其是知情不报的。对,我是做不出弑亲之事,但若想收拾三两个知情不报的,还是轻而易举吧?知情不报,便是存了幸灾乐祸之心,我报复回去也是情理之中。我疼惜沛儿,但若她的生母不识趣,也只好忍痛割爱了。”为了尽快获知叶鹏程的打算,她也只好借叶沛危言耸听。
吴姨娘身形失力,滑下了座椅,跌坐在地上,“大小姐,并不是我想知情不报,而是那些事……实在是耸人听闻,我实在不知是真是假,若是贸然告知,反倒怕您与大少爷大奶奶不会相信。”
“尽管说来听听。”叶浔打个手势,遣了房里服侍的。
吴姨娘道:“不瞒大小姐,大奶奶身边的书文与代晴交好,凡事都会及时告知。代晴如今对我言听计从,有个什么事也会及时告知于我。前天夜里,大爷与大奶奶商议着日后的事,书文全都听到了……”她膝行到叶浔近前,娓娓道来。
叶浔凝神听完,问吴姨娘:“这些事,你能不能与代晴一起前去告知大少奶奶?”
吴姨娘正色点头。
“这就好。”叶浔笑着扶起吴姨娘,“尽快去告知大奶奶,日后你与沛儿,都会因此事得到回报。”
吴姨娘目光恍然,“那您……打算怎样报复大爷?大爷若是落魄……”她与叶沛的处境岂不是万分尴尬?
“你得认清楚一件事——如今你只是叶沛的生母,而非大爷的妾室。凡事你能指望的,是我兄嫂顾念着沛儿,难不成你还指望着大爷扬眉吐气?他便是重活十次也是不能——品行卑劣,谁都不能容他。”叶浔笑得凉薄,“但是你也放心,我与兄嫂不会让他有性命之忧。”
叶鹏程与彭氏那样的人,索命的惩戒未免太轻了。重生后回想外祖父、裴奕诸多行径,都让她明白了这一点:要惩戒一个人,凌迟他的心魂意志,才是最残酷的惩罚。
她才不要走前世玉石俱焚的老路,他们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