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没考上前三,我儿子就白悬着了吗?旁人稀罕这个驸马之位,我们韩家还真没放在眼里。
常氏气急败坏的从宫里出来,派人把韩纶从衙门里叫回来,夫妻俩关着门说了一个时辰的悄悄话。
当天,韩尚书就写了亲笔信,派了妥当的心腹家人快马送去金陵,答应了金陵孙家的亲事。
那日,韩尚书对老妻说的意思,齐王近来行止狂悖,小动作频频,已惹了皇上不喜。老夫看齐王那样子,也不像是个能安分守已的。咱们家的儿子若是娶了齐王的同胞亲妹子,落在外人眼中,便有了站队的嫌疑。这可是大大的不妥,绝对不能尚了长秦公主。
常夫人对夫君说的意思更简单,唐小鱼在宫里出的事,后来已经一五一十向她交待过了。这个长秦公主完全没有公主的样子。心里想乱了辈份嫁给自己的表叔已是大大的不对,更没脸没皮的用那样的手段胁迫。能是什么好女人?要她儿子娶这样的媳妇过门,她宁愿儿子去当和尚。
何况以韩文诣那倔驴脾气和蔫坏的个性,若逼着他尚主,谁都不知道他会掀出什么样的波澜来。
他们的小儿子他们最清楚,眼高于顶的一个人,看谁都不入眼。孙家来信时,他也附了封短笺来,别别扭扭的表达了对孙家小姐勉强的好感。
勉什么强啊,他能写这封信,就是对人家小姐满意得不得了,非卿不娶的意思了。
原本韩纶还想着等儿子金榜得名之后再把亲事定下来,也给亲家长长脸面。
现在贤妃这意思一透,他立刻把儿子的亲事定下来。
贤妃再得宠,皇帝总也不能强迫臣子退亲去改娶他女儿吧!
两下里动作快得惊人,来回十天的工夫,韩家与孙家已经交换了庚贴。
消息再传入宫里,贤妃气歪了鼻子。皇后沉默了片刻也只是叹了口气。
人家这是相不中长秦,不乐意让她当自家的儿媳妇啊。
结果贤妃跑去皇帝面前哭诉韩家不识抬举,皇帝十分惊讶,问道:“你何时与韩家的人说的?朕怎么不知道此事?”
贤妃一下子哑了嗓子。
皇帝摇了摇头,叹了一声道:“你啊,什么都好,就是遇到了儿女的事会乱了阵脚。”
贤妃垂下头,心知自己又做错了。
“能怎么办?若是旁的事,妾身都知道好歹进退。长秦再怎么样,也是妾身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若再不疼她,还有谁能疼她?”
儿子已经失了圣上的欢心,女儿也因为在寿康宫里无脑子的一闹而让皇帝大为光火。若不是皇后拦着,只怕当时就能得了一道旨,让她奉旨出家当尼姑去。
好在儿女虽不争气,皇帝却也没有因此而冷落埋怨她,儿女都是债,只盼着他们能得些教训,慢慢儿改回来才是。
“这事算了,让皇后再重新挑吧。”皇帝合上书,将此事盖了棺。
“皇上!”贤妃抬起头还有些不甘,“妾身打听过了,这韩文诣素有文名,人物文流,与长秦是极配的。”
皇帝眉头一挑:“你怎么还不明白?丰城公主一直住在韩家,与韩爱卿情同祖孙。长秦在寿康宫里做的那些事,旁人或许不知,韩夫人一定是知道的。”
贤妃面色一白,她怎么将这事给忽视了?
“若你是韩夫人,会不会愿意为儿子娶个这样的媳妇回来?”
“爱妃,有些事是不能勉强的。长秦的事,你就莫再插手了吧。”
唐小鱼并不知道宫里宫外发生的这些事,更不知道长秦公主险些成了她三婶子。韩文诣不日就要回京赶考,韩府上下先为了三少爷定亲这事阖家欢庆了一回。
韩纶与孙家商量着,韩文诣过了年已经十九岁,年纪不小了,听说孙姑娘也已经十八岁,是个老姑娘了,两家人都着急上火想着快点抱上大胖孙子。因为韩孙两家是世交,彼此也都不客气,索性把那些繁文缛节都简化一下,不用拖时间太长,等韩文诣下场考过放了榜,就把亲事给办了。
孙山长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这个小闺女是他老来所得,爱如掌珠。得了老友兼亲家的信,孙老爷子跟老伴一合计,索性带着闺女直接到京城里来。
一来让女儿与韩家上下混个脸熟,二来他还可以继续指导韩文诣的课业,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
反正他们身上有银子,在京城里先租个小院儿住着,也不怕会有旁的闲话传出来。
小儿子和准儿媳妇都要回来,把常氏乐得见天合不拢嘴。韩府上上下下打扫得整洁又漂亮,就等着迎接三少爷和孙家的人。
唐小鱼对这个未曾谋面的三叔挺好奇的,对常氏成天挂在嘴上的孙姑娘也十分期待。
只是没等韩文诣一行回到京城,唐小鱼就收到了另一个消息。
裴简在回滇南的路上,失踪了!
晴天打了个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