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只要柳老夫人一闹,家里大大小小的家仆都会一拥而上来哄劝她,但今天家里出了太多事了,纵然跪在院门口的丫鬟婆子不少,却没有人再敢上前去劝。
柳书禹不是不孝,相反他非常孝顺,当年他父亲突然离世,家里一大笔货款追不回来,过年债主寻到家里来,母亲护着十六岁的他不让他冲动,含着眼泪用自己陪嫁的抵了债,当时他就暗自发誓,不会再让母亲受半点委屈。
后来白芳柔进了门,母亲对她诸多为难,他看在眼里也只是劝白芳柔忍耐,却没有想过怎么劝诫自己的母亲,再后来,母亲就擅自给他纳了闵娇……
柳书禹听着母亲的哭声,想到他的妻子和女儿走了,他的妾室活不了多久了,他的儿子出生之后就要被送去茅山,那么他呢?他现在该怎么做?
便在柳书禹茫然不知所措之际,他突然看到眼前有个人向自己走来,是谢燕九,谢燕九回来了,陈挽风和虞娘则跟在他后面没有走近。
柳书禹心里佩服谢大师,见到他便感到心安,于是恳切的望着谢燕九道:“大师,闵娇醒了,白氏带走了我的女儿,我的儿子没事了吗?”他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言辞已经混乱了。
谢燕九却能明白他的忧虑,他点了点头,安慰道:“你放心,且让我去看看,应该是没事了。”
谢燕九的声音沉着肯定,令人心安,困惑中的柳书禹看到他仿佛就像是溺水的人看到了一棵稻草,希望他能在一团迷雾之中为他指清方向,他苦着一张脸问:“大师,事已至此,我现在该如何是好?“
谢燕九是一个足以令人信服的人,他不会跟陈挽风一样口无遮拦,所以他仔细想了想,然后才语重心长的道:“如果闵姨娘跟肚子里的孩子没事了,请你把悬赏的钱结算给我们,我们还有要事,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轰——
柳书禹终于被最后一根稻草压死了。
人家都家破人亡还找人要钱,会不会听起来太没人性了?不过大家既不是亲戚又不是朋友,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事,现在不要钱难道要等柳书禹去了滇州,然后堵着他老娘收账么?
拜托,柳家的事虽然教人遗憾,但毕竟是别人家的事,谢燕九、陈挽风和虞娘还得赶往光明谷去参加尸王大会呢。
柳书禹咬牙切齿的掏了银子,他们仨就抛下这一干凡尘俗世理不断剪还乱的烂摊子继续赶路了,这次一下子进账两千两,他们仨平摊了赏银,买了一些干粮物资就出发了,而当他们出发的时候,谢燕九的钱就已经花光了。
“你到底买了什么?!”陈挽风惊奇起来。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谢燕九摸着口袋不肯拿出来给陈挽风看。
谁知陈挽风盯着他的口袋看呆了,脑中一幕一幕的回放着过去的片段:在李镇这厮从口袋里掏出了:三枚流火弹、一大把辟邪古钱、一根捆尸索;然后在南宫山庄,掏出了一串大明珠手串,接着在半路上掏出了一枚“三生石”;等到了卜水阵之后,又从里面取出一盒镇魂金印,显然他这口袋里不止装了这些东西,但是——
重点就是——
为什么那个被他挂在腰上的口袋看着却并不大,而且没有显露出装得很满的样子?!这不科学!!(本来就是玄幻文好咩?)
陈挽风突然想到什么,指着那貌不惊人的旧口袋大叫起来:“你这个袋子莫非就是传说中道家至尊神器之乾坤袋!(随身空间?!)”
《茅山道法》一书上有一笔提到过,说乾坤袋是传说中的道家神器,相传乃道祖之用物,曾被施过法术,小小一张口袋,可以装许多东西进去却不显形,这样神乎其技的道术多少年前就已经失传了,所以陈挽风一直以为这种完全不可理喻的东西早就不存于世了,没想到竟然会被谢燕九挂在腰上!这有多招人恨知道吗?!
谢燕九看了激动的陈挽风一眼,笑而不答。
陈挽风对谢燕九真是又妒又羡,为什么好东西都去了他那里,真真叫人不爽。而最不爽的是,他把钱花完了那一路上的吃喝算谁的?!
谢燕九真不不担心这个问题,他只对陈挽风说了一句话:“路上遇到难事,我谢某绝不推辞。”
陈挽风想了想就泄气了,是啊,人家是没钱了,可谁叫人家有本事呢,以后遇到什么难办的事,还指望人家出手解决呢,所以说,有本事就是好啊,这样一想,陈挽风马上抬头换了一副表情,贱兮兮的笑道:“师父~~~~”
谢燕九一阵恶寒,将他一掌拍了出去:“你放弃吧,我不会收你为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