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都是早说过的。但恭维的话谁都爱听,因为人生一世,总是要不断的刷些存在感,听着别人说的这些好话,就是对自己的认可,江辰觉得飘飘然的,法正一向名声不好,人缘也差,有人能夸他也不容易了。
“报——启禀主公!”刚说到雷铜,还真上来了,队伍轻微的一阵骚动,下面传来洪亮的嗓音,“城内残敌已经被我等清除干净,现已将县府打扫干净,降将恭迎主公入府!”
吴兰、雷铜两个小将,就跪在下面。他两降将,在这次攻城战役中居功至伟,雷铜在关键时刻带领着少数人和刘备军的队伍里应外合,是首功;吴兰用计诳出了张任,这次攻城他带伤突击,竟第一个攻破了城门,亦堪称福将。
他们长得虽不高不壮,但铁盔铁甲,虎头虎脑的样子占喜相,战场上的表现也可以了,刘备又新收了武将,焉能不喜?
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二将了,但刘备仍像接待新客人的,高雅的笑对他俩,用那种客气到夸张样儿相搀:
“哈哈哈……二位小将军,你们都立下大功劳了,辛苦了!那有劳你们在前面带路……”
刘备毫不犹豫大步下了城楼,跟随在吴兰雷铜身后,走在他们的带来的一帮降兵队伍的中间。
“主公……”江辰闪过一个念头,“这两个小将新降,他们没有问题,但难保他们的每个降兵都忠诚,主公就这么放心的跟着他们走……万一出点意外怎么办?安全第一啊!”
“哦,士元,”刘备回过头来,潇洒道,“你身带重伤,又谋划良苦,我已在城内给你专门安排了休沐的住所。还有,大家都随我到县府吧,先安民,再休整!”
他根本就不理会江辰给自己递的“要小心点儿”的眼神儿!这时候刘备身边的“白耳军”也被分散了出去,陈到专门负责各路军队的联络、接应事宜,现在身边除了一班文官,就十来个亲兵,真是完全信任了两个小将。
两小将虽年轻莽撞,但也没有想到新主公能如此信任他们两个,只这个小细节就让他俩,“感动”两个字,在心里头瞬间不知涌现徘徊了不知多少次。
他们腰板顿时都拔起来了,在刘备身边一左一右,瞪大眼睛主动替新主公充当起保镖。
一切都看在江辰眼里。他心说:“什么叫推心置腹,刘备擅长用人,他会体现在细得让你感觉不到的细节上,要不然怎么会有人死心追随他。看来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心机的人,要生存,谁都有一套绝招呢。法正擅长军谋,军师计用得能不着痕迹,滴水不漏;那么自己的绝招呢?能立足了吗?”
众人刚到了县府。一派热闹场景。追击敌军的人马也陆续回来了,看样子都是打了大胜仗,战利品不少。
魏延的马上挂好几个敌将首级,滴答的还在流血,他本人连人带马更是被血都染透了,真个血染的风采。
冷面孔的魏延这次少有的逢人就打招呼,一眼见江辰,腾一下他从马上直接跳下来,单腿点地来了个跪礼:
“军师!”
“起起来,文长,”江辰看他一身的血,赶紧问,“可曾受伤?前方情况如何?”
“回军师,末将已经将逃军彻底击溃,斩首数千,”魏延满不在乎的把铠甲上的两支箭拔下来扔到地上,回头看看他的队伍,拉的带的大车小辆,脸上全是得意,“所获颇丰。哦对了,来人呐!给军师送到新住处去!”
他指指其中最大的两箱子,给江辰递眼神儿。这些箱子有的盖着有的敞口,都是财宝……
“至少有金百斤,”魏延低声道,“想不到这小县城还挺肥。”
“啊!?”江辰皱眉,“论理说这些东西都是战场缴获的,要全部充公,哪见过这样明目张胆往自己腰包里揣的?给我送,好大数目,比刘备历次赏赐他的总数还多呢,你魏延自己也搂了不少吧?”
“我说军师你犹豫啥子嘛?”魏延有点不高兴,竟冒出句川音,“军师你知道我魏延愿意跟您亲近的原因吗?就是看在您不像孔明那班文人,冠冕堂皇的,我们这帮武人出生入死图的什么,不就图个人生享乐、高官厚禄吗?”
“是是是……但东西的数量未免太多了,啊,有此扎眼……”
“嗨……这算个什么!抬走抬走……还有再加上其他的东西,一块儿都给我送去,哎我说你们几个小子听明白没有?军师的新府第,别他妈给老子我送错了!”
“诺!”几个兵屁滚尿流的、风风火火的干这差使去了。
江辰不反驳算默认了。他又对魏延向文官队伍的前面努嘴:“主公新收了两个小将,吴兰和雷铜,这会儿正忙。文长你要回报军情可能要等一下子。”
“他娘的!”魏延眼珠子瞪圆,“不提这俩我火气还小点,他们算什么东西?两个降将不杀他们已经是便宜了,还跟老子争功?信不信老子我一人给他们一刀!”
“两个小卒而已嘛,”江辰拍拍魏延的肩膀,安抚他道,“文长你将来,定会是助主公建不世之功的大人物,何苦孩子们计短量长?这不把自己给比小了么?走,随我巡视一下这座新关城吧!”
“真的?好嘞!”魏延凤目里闪过一缕精光,又给江辰施大礼,斯文道,“文长愿为军师驱使,九死无悔!”
“欸,是共保主公,”江辰心虚的把他给扯起来,认真纠正着,他心念已经大动,但嘴上却道,“你我都是故交了,比起他们来自然要更亲近些,以后立大功的机会么,有我在你怕什么……文长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