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也讲究忠义,但是这个忠义更多的是对整个江湖道义来说,而不是特别强调忠诚于某一个帮派或者大佬。
北方就不一样了,传承更加有序,新帮派不多,大多都是老一辈一代代传下来的组织,大家向心力很强,抱团行为十分严重,十分排外。过档这种事在北方的江湖来看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过档来的小弟怎么能保持对组织的忠心?会不会是别人派来的卧底?这种事很难说清楚。
忠义自然也是很重要的事情,老大们要求小弟们对组织忠诚高于对自己的忠诚,更加看中的是义气,而不是钱财。和南方不同,在北方为自己人扛包顶缸全靠一腔兄弟义气,敢说钱就是翻脸的事情。但是在南方,顶罪多少钱,一年牢给多少深造费,每个月多少家用的补贴,都是算的很清楚的。很多小弟顶罪无非就是为了安家费和各种补贴,以及出来后老大们承诺的“拉你上位”。
“扶我起来,我去看看小波。”因为伤到的是手肘,外放型骨折,石膏比较厚,而且是直筒型,站立的话会影响伤势恢复,所以出行只能坐轮椅。
十几人推着太子雄进了隔壁的病房,看到施禄波躺在床上,腿上打了厚厚的石膏,一脸的绝望。
“小波,怎么了?”太子雄的声音就像是声音开关,施禄波一下子就嚎啕大哭起来。
“爸……爸爸,呜,我的腿……医生说我……以后都是跛子了,我不想活了……”施禄波痛哭流涕,对于爱美的人来说,变成跛子简直就是世界末日。“爸爸,你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
太子雄眉毛都挤在了一起,猛地站了起来,拖着石膏走到施禄波身前,狠狠的甩了几个巴掌,想把儿子打醒。他厉声说道:“跛了就跛了,那又如何?跛豪也是个跛子,当初谁敢看不起他?谁敢说跛子就不能出位?你是我儿子,你起步比跛豪都要高,你怕什么?”
教训完不解恨,又扇了他几巴掌,才坐回轮椅上,“先把病养好,你要记住一件事,你是我太子雄的儿子,将来要继承我的一切,这点小小的事情你就要死要活,我以后怎么能放心把一切都交给你??”
“爸爸……”施禄波一脸的泪水,“以后别人看我的眼光……我会受不了的。”
“你还在扮弱小博同情吗?”施惠雄愤怒了,“有人看不起你,打到他服,全天下的人都看不起你,你就打到全天下都服你,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我来教你?”
一想到平时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施惠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气冲冲了挥了挥手,说道:“快推我回房,呆在这里要被这个衰仔气死了!”
……
“都是你做的?”张胜河放下手中的笔,冷笑着看着坐在审讯椅上的刘必武,“你本事不小啊,前前后后加起来十来个人办了一百多人的事,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他拍案而起,手中的圆珠笔更是一下子砸了出去,砸在刘必武的脑袋上。
刘必武,也就是打家的老大,一脸诚恳的表情,如小鸡吃米一样点头不停,“警官,就是我做的,真的,人也是我伤的,我就是气不过我在那里消费,他们居然还看不起我,还让保安打我,我就是报复一下。”
张胜河的忍耐性快到极限了,
忍不住就要上措施的时候,审讯室的门开了。副大队走了进来,将一沓笔录丢在张胜河的桌子上,“你自己看看吧,估计是职业打家,不过也没有更多的线索了。上头的意思是快速破案,先定性,影响太坏了。”
张胜河张张嘴,说不出一句话。因为笔录上不仅仅是嫌犯,连云间漫步的人都承认了,事发前的确有人闹事被打了一顿……
“这是有人在串供!这是犯罪!”张胜河咆哮道,“肯定有人在通风报信,为这些犯罪份子搭桥牵线,这是职务犯罪,不然怎么一下子口供都对上了?”
副大队沉默无语,片刻后又说道:“云间漫步提出要求,他们要求私下调解,不打算起诉和追责……”
张胜河整个人就仿佛抽去了脊梁,一点劲都没了,整个人瘫坐在座椅上,低着头抽着烟,久久一言不发。
刘必武张开嘴无声的笑了起来。
“你别嚣张,总有一天我会送你上刑场。”张胜河看不惯刘必武嚣张的模样,忍不住出言激他,可是刘必武也是老进公安局的了,无所谓的努努嘴,一脸的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