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小心翼翼地侧过头，看见张艺馨竟然美美地闭上了眼睛，那架势，分明是想睡一觉，心中叫苦不迭：上次想亲她，结果舌头差点被咬下来。这次想摸摸，下巴反被卸了！这到底是我调教她，还是她调教我？

张艺馨显然并不是真的打算睡觉，她倚在林枫肩头歇了一会儿，突然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林枫道：“咱们在一起，一直都是你说我听。这次换一换，我说你听，好不好？”

眼看林枫点头同意，张艺馨不由笑了起来，帮他装上了下巴，看他迫不及待地就想说话，立刻伸出食指，放在他唇边：“嘘，先不要说。其实这些天，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只是一直也没找到机会，今天你就好好当一个听众，行吗？”

“嗯。”林枫略微有些愕然地点了点头，心道：张老师今天好像怪怪的！

“我自小丧母，一直跟着父亲长大，他好酒无度，除了教我功夫以外，从来不管不问。很多时候喝醉了酒，连饭也不给我做，害得我小时侯，经常会饿肚子！那时候与我作伴的，唯有功夫，那时候我的梦想，就是练好武功，当一个劫富济贫的侠女，要让万众瞩目，人人敬仰，才能弥补我自小孤单的缺憾。”

张艺馨说着笑了起来，“是不是很可笑？但是我那时候实在太孤单了，身边一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所以很想有很多人会陪我说话，让我不再感到寂寞。”

“张……”林枫不由动情，想要说话，却又被张艺馨的食指阻住。

她摇了摇头：“你先听我说完——不过童年的日子虽苦，却也比不过十岁那年，十岁以后，我已不是那个完全不谙人事的小孩子了。那时候我早已经开始自己买菜做饭，每次上街之时，总会面对别人异样的眼光，我当时不太懂这是为了什么。但是后来无意中听到一个人在我背后嚼舌头根，说我是老色鬼的女儿。那人明显是畏惧我爸，不敢当面说我，但是他自以为说话的声音很小，却不知我武功大进，耳聪目明，他所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在耳力。竟然有人敢侮辱我爸，我当然不肯罢休，拽着那人揍了一顿，消气之后问明缘由。才知道我爸经常背着我，出去找女人，闹得满城皆知！我一向知道，爸爸对母亲情深意重，时常对着她的遗物发呆，有时候还会潸然泪下，当然不肯相信那人的话。那人实在没办法，便亲领着我到父亲常去的宾馆，结果发现他竟然真的在和别的女人鬼混！”

张艺馨说着轻轻叹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道：“当时的我，如遭雷击，简直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原来这个男人对我亡母的情深意重，都是装出来的，一番大吵大闹之后。我爸不仅不肯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以往他从不当着我的面乱来，但是出了那件事以后，竟时不时地，就会带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家，而且每次都不一样！我们父女的感情，自然越发冷淡。如此过了两年，有一****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屈辱，打伤了她带来的女人，自此离家出走。”

“我本想着父亲一定会追踪而来，结果他竟不管不问。一气之下，我真个儿踏入江湖，凭着一身好武艺，倒也没受过什么委屈，反而闯下了偌大名头。那时候我志得意满，认为可以一偿夙愿，成为万人敬仰的女中豪杰。没想到我的风头出得太大，很快就引起了各方势力的注意，尤以龙域为最——这方势力的最高首领，龙域圣主，竟然不惜亲自出面，招揽我加入龙域。当时他只说干的全是劫富济贫的勾当，所以我也没有多想，又觉得这人礼贤下士，很有风度，很快便加入其中。后来积功做到了神龙使，成了龙域中顶尖的决策层，直到这时，我才真正了解到龙域的某些秘密，行径卑劣，简直不堪入目！”

张艺馨苦笑一声，接着道：“跟你说一件事，你就能明白他们到底有多畜生！他们为了培养死士杀手，招揽的全是有天分的孤儿——但是有天分的未必就是孤儿，孤儿也未必就有天分，为了招揽某些天赋异常的孩子，他们不惜杀掉别人满门，以此来达成目的！”